安休甫把苏禹敬的行李放回主卧,然后把自己的东西腾挪到次卧里。
苏禹敬到卫生间洗漱一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许久,除了发现自己眼睛肿的厉害,并没有看到那个电梯门上看到的那张自己都陌生的脸。
从卫生间出来,从茶几上取了一根烟,径直走到阳台上。
烟放到嘴边,回头看看,把烟扔出了窗户,她觉的自己该有点女人的样子。
她想跟安休甫道歉,是诚挚的道歉,但说对不起,安休甫肯定不想听。
自己差点杀死安休甫,这是事实。
她转身,看向次卧。
次卧里安休甫背靠着衣柜,在发呆。
她不知道安休甫在想什么,安休甫应该很想杀了她吧,肯定是。
门铃响了。
苏禹敬先去开门。
开门后,就看到张荣奎一脸堆笑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两袋水果。
苏禹敬带着怨气,“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这张荣奎要是早点来,也不至于自己在地下停车场与安休甫发生这种事。
张荣奎呵呵干笑,“这雨天,不好打车。”
接着朝着客厅看看,紧张的问道,“小安在不在?”
苏禹敬不知道该说在还是不在,她也不知道,安休甫叫张荣奎来家里,是做的什么打算。
安休甫的声音传来,“让你过来,我还能放你鸽子了?”
苏禹敬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而安休甫不是没有眼力劲,他当然能看懂苏禹敬对他的反感,所以不想腆着脸去找骂。
张荣奎换了鞋,苏禹敬把水果拿回了厨房。
安休甫走出来,冲着张荣奎说道,“道爷你先坐,我给你泡壶茶。”
张荣奎坐到沙发上,“不用麻烦了,你也知道,我来做啥,你直接提条件......”
安休甫本来拿着茶杯准备泡茶,听到张荣奎这么迫切,把茶杯放下,转身进了书房,拿着一包烟和一个烟灰缸走出来。
安休甫坐下,抽根烟出来给张荣奎,张荣奎接过,继续一脸堆笑,等着安休甫开口。
安休甫也点燃一根烟,把另外一个烟灰缸从茶几下拿上来。
张荣奎把安休甫次卧拿出来的烟灰缸,放到自己跟前,朝里面弹弹烟灰,目光落在安休甫身上,
“小安啊,那个店你也进去过,你说叶朝雄自己的儿子,他都救不了,你也不能把你的死,赖在我头上对不对.....”
苏禹敬本来在一旁坐着想听听两人谈啥,但张荣奎开口,就提到这事,她坐不住了,起身去拿安休甫刚才放在水桶上的茶杯。
安休甫说道,“张道长,这个不用再解释了,你这是拿着铁板治罗锅,治病不顾生死,不过现在也不错,我起码癫痫是根除了!你也算履行了承诺了。”
张荣奎有些尴尬了,他当初为了骗安休甫养鬼仕,许诺给安休甫治疗癫痫。
结果这癫痫是根除了,但人也没保住,这老脸实在有些挂不住。
也不敢继续深究这个话题,一脸媚笑的试探问道,“那,那你还有什么条件.......”
安休甫打断了张荣奎,伸手指指张荣奎手跟前的烟灰缸,
“道长,东西我不是给你了?我怕上面沾上灰尘,就买个防尘套给带上去了!”
张荣奎目光下移,落在自己手跟前的烟灰缸上,顿时脸都绿了。
安休甫居然买的一个廉价的塑料套子,裹了一圈砚台,匆忙起身,慌乱的把烟丢地上,捧起砚台连吹几口气。
安休甫皱眉,“道长,你紧张什么?我从合泰宾馆把它扔马路上,都没有碎个口子,你是不是紧张的有些过分了?”
张荣奎撕开外面的皮套,笑容收敛,一脸愤怒,“混账,太混账了,这是法器!”
安休甫说道,“我也知道啊,我要是不爱护,至于花两块五,买个套子给缠住?”
苏禹敬肩膀抖动,茶杯里的水都洒了出去,她很快又收起笑容。
她收拾安休甫家的时候,也见过那个砚台,她还嘀咕过,安休甫简直没有一点生活品味。
一个烟灰缸上,缠绕那么廉价的一个皮套。
没想到,这砚台,就在自己手里不知道倒腾了多少次。
她把茶杯放到水桶上,也不倒茶了,因为安休甫都把砚台还给张荣奎了,接下来,她需要提防张荣奎突然翻脸,她希望张荣奎翻脸,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于是,她默默的走到安休甫的身旁站着。
张荣奎咬破指头,当着安休甫的面,对着砚台再次画符念咒。
在确定砚台没有问题之后,有些狐疑的看看拿着抹布擦抹烟灰的安休甫。
他觉的有些不真实,这就还给自己了?
自己本以为要跟寡妇喋血沐竹村头。
他在跟苏禹敬打电话的时候,话没有说完整,他是让苏禹敬想办法说服安休甫与他合作,帮助他从寡妇那里把砚台取回来。
但没想到,砚台居然落在安休甫的手里,而且安休甫什么条件都没谈,见面就把砚台送他手里了。
张荣奎重新坐下,依旧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就这么还给我?”
安休甫笑道,“你是不是觉的拳头大,压根不想跟我谈?你是觉的抢回去,才有成就感?别忘了,你发了道誓了,我就算把这个砚台带坟墓里,你这辈子也拿不回去!“
张荣奎更尴尬,安休甫不是犯浑,而是真的无条件把砚台给他了,他其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更坏的打算,安休甫会以砚台为要挟,把他拴在绥原给当个打手几年,或者要求自己想办法让安休甫重生什么的。
但唯独没想过,安休甫见面就把砚台塞他手里。他干笑几声,
“唉,我是一个术士,这弯弯绕绕的肠子有些多,其实是我把问题想的复杂了。”
安休甫放下抹布,淡淡说道,
“这个砚台其实我承诺给朱三都的,但是后来被寡妇给拿走了。合泰宾馆里,多谢你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