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敬在看清楚这一把枪之后,脸上怒容收敛些许。
能在上虞持枪,这些人身份肯定不寻常。
中年男人冲着跟前的一个年轻人叽哩哇啦说几句,那人取出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
中年男人,“我的话说完了,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苏禹敬眯眼探查这中年男人的身份,很快由愤怒变成了慌乱,迅速避开和这中年人的对视。
这人看起来是个中年人,但已经有六十岁!此人还是安休甫的父亲!
这个男人在蔡七七怀上安休甫时候,不辞而别。原因是他以为自己不能怀孕,蔡七七背叛了他。
也是这个原因造成安休甫童年的不幸。
她也在为安休甫默哀,自己一口一个孤儿有病,结果这个孤儿父母都健在,而且世俗界的地位都不低。
中年人等了一会儿,看苏芷芊并没有看张支票一眼,又开口了,
“他跟谁结婚,由不的他!”
苏禹敬,“搬出去没问题,但离开绥原,我做不到!”
中年人说道,“钱不够?”
苏禹敬摇头,“我有不能离开绥原的理由。”
顿了顿,苏禹敬又开口,“你叫夏穆颂对吧?夏是上虞的姓,穆颂是你外国的姓。你真的不该来。”
苏禹敬很隐晦的想提醒夏穆颂,不要在她身上下什么功夫。
中年男人一愣,“你果然有些心机。”
蔡七七对于苏禹敬住安休甫的房子和开她给安休甫的车,意见很大。
可能是强势的女人互相之间,有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蔡七七第一次见苏禹敬就觉的讨厌,而这个女人每天住着安休甫的房,开着安休甫的车,却跟安休甫几乎没有往来,这正常吗?
这是赤裸裸的侵占属于安休甫的一切!
蔡七七和安休甫没法谈这些事,在崇都时候,蔡七七又发现了一个更满意的丫头,那就是尚钦若!尚钦若在蔡七七眼里是完美的。
再退一步,抛开那个楚诗诗不堪的名声,其实家庭背景,她都觉的也说的过去。
如果由蔡七七做主,蔡七七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蔡七七跟夏穆颂冰释前嫌了,也把自己的喜好,跟着夏穆颂说了。
夏穆颂六十岁,第一次真正当父亲,一直觉的自己该做点什么,本来从上午就想着找苏禹敬,可是拖拖拉拉,一直到现在,才狠下心踏入苏禹敬家里。
心机深这个评价,出自蔡七七。
这个评语不好,但苏禹敬依旧没有生气,
“搬出去可以,不用蔡七七的车,也可以,钱你收起来,我不缺钱。”
这还是之前的回答。
夏穆颂显然对于苏禹敬的从容有些诧异和震惊吧,因为很少有人能在他跟前坐的这么笔直。
也很少有人能如何不卑不亢跟他说话,况且现在还有一把枪抵着苏禹敬的脑门。
这一刻,他有了一种错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面对着蔡七七。
他认识蔡七七时候,也是拿着一把刀抵着蔡七七的脖子。
当时的菜七七半裸着身子正在卧室换衣服,而他就藏在衣柜里躲避仇人追杀。
苏禹敬,指指桌子上的支票,“钱拿走!”
夏穆颂那一直凝重的表情却突然舒缓了,人对钱的态度,很难伪装。
他打消了坚持自己此行的目的,跟旁边的男人叽哩哇啦说几句,这男人走过去,收起钱。
夏穆颂,“算了,就当我这一趟没来过吧。”
顿了顿,“你可以跟安休甫多来往,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直接说,我明着帮不到你,暗地里可以给你很多支持的。”
他和蔡七七就是一个悲剧,这女娃长的确实不输当年的菜七七,而且蔡七七讨厌谁,他的经验是反着来就好......
一场无厘头的闹剧就这么草草收场。
苏禹敬在夏穆颂离开后,来到楼道中,站在苗花花的那一摊衣物前呆呆站了许久,这才拨通了叶苏玲的电话,
“花子,北北他妈被人杀了。”
那边叶苏玲那边没有任何声音,甚至呼吸都没,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真的?”
苏禹敬,“你要是能联系到北北,就跟北北说一声,联系不到,就告诉北北师傅吧。”
叶苏玲沉默好一阵,“谁杀的?”
苏禹敬,“我不知道,我进屋不到半小时,她就被人杀了。”
叶苏玲,“有没有什么人出现在附近?我是说,你觉的形迹可疑的人?”
苏禹敬,“没有。”
叶苏玲,“我过去吧,这是大事,我先给爸爸打个电话。”
苏禹敬,“别说是我发现的。你不用过来,早点休息吧。”
这一夜,苏禹敬失眠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禹敬依旧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客厅里,满地都是酸菜,但她没有心思收拾。
一个本来让她嫌弃又厌恶的人突然死了。这个老妖精,她一直没什么好感,说话还是做事,哪哪她都看着不舒服。
苗花花真的很优秀,北方萨满火尼贺是领军人物。但后起之秀里,苗花花绝对是一个翘楚。萨满不少,大巫却屈指可数。
麻花花就是太优秀了,所以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让苗花花折服。
苗花花看起来形单影只,其实不然,作为苗花花的同龄人,都儿孙满堂,都要脸面,所以都在刻意跟苗花花保持着距离,就如她父亲。
她觉的自己能坦然面对苗花花的死,因为她从第一次见到苗花花这个人,就觉的讨厌。
但是这一晚她失眠了,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十二日一早:
九点半,苏禹敬被手机铃声吵醒,今天上午有课,是同事打来的电话。
她本想请假,可是醒来了,睡意又全无,洗漱一下出门。
开门瞬间,就看到了一个油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