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殷梦蕾抱着苏禹敬坐在一个小沙发上发呆。
殷梦蕾想说点什么,可是她无论说什么,苏禹敬都没有回应。
店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店内光线暗淡了一些。
接着就听到寡妇的惊叫,“你?你竟然活着?”
短暂的寂静,就听到安休甫学着寡妇的声音喊道,“你?你竟然还没有成神?”
寡妇接着说道,“昨晚进入店内的不是木季初!是你!就是你!”
安休甫,“昨晚看到木季初吓得朝后退的,是你!就是你!”
殷梦蕾绷着的脸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这个逗比每次出现,都一副欠揍的模样,这个家伙好像没心没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寡妇显然也受不了安休甫这种语气,消失不见了。
寡妇消失,安休甫跟殷梦蕾直接对上眼了。
安休甫脸上的笑容收敛,一脸歉意盯着殷梦蕾。
殷梦蕾却在平静中,缓缓面目变的狰狞。
苏禹敬在听到安休甫声音时候,猛然转头朝着门口看。
在寡妇消失后,她短暂跟安休甫眼神接触一下,就把头转向一边,转瞬就成了一个白色的雕塑。
安休甫收回目光,声音低沉,
”给你打了几次电话,想跟你聊聊,但你一直不接我电话。“
殷梦蕾想让自己声音正常一些,可是难以掩饰声音的哽咽,
“我不听狡辩!”
说完松开苏禹敬,带着一股子杀气冲到门口。
安休甫瞬间周身尸煞气护身,朝着台阶下方退去。
两人站在门口又对视一会儿,安休甫转头看向戏子,
“打了一晚上这个唱戏的,杀气还这么重?”
戏子抬头看一眼安休甫,又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殷梦蕾的拳头攥紧,“我杀了你!”
这像是一个号子,在给自己打气。
接着殷梦蕾身上的杀意慢慢攀升,两仪法袍穿在身上,“我不想听你说,一个字都不想!”
安休甫并没有想好说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而殷梦蕾是一个编剧,安休甫对白没有念出来,就把自己的对白又说了出去。
她要杀安休甫,说多了,她怕自己失去杀安休甫的决心。
安休甫又朝后退一段,声音低沉,
“你这个状态下,我把握不住分寸,交手就要分生死。”
殷梦蕾带着哭腔,“我不怕!我不怕!”
安休甫,“咱俩是朋友.......”
殷梦蕾大声吼道,“不是!不是!你杀了我爸!你杀了我爸!”
一股子无形的气浪如山呼海啸一般朝着安休甫扑面而去。
安休甫身体一阵朦胧,朝后退几步。
稳住身形之后,脸上血肉模糊,衣服破破烂烂。
不过这些皮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殷梦蕾却是慌乱的把两仪法袍褪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泪痕。
安休甫恢复之后,脸上并没有怒容,而是一脸纠结。
杀殷应方是没办法,他尝试过跟殷应方沟通,但人家不跟他谈,就是认为自己活着,妨碍了自己女儿寻找幸福,他怎么办?事后也给殷梦蕾打过电话,殷梦蕾都没有接电话,而他随着时间推移,也越来越没有勇气再给殷梦蕾解释了。
一天之内,小蝶父母双亡,怎么解释啊?
谁的父母被人杀了,会理智客观的听凶手的苦衷?
解释本不该他来,他也不适合给小蝶讲。
朝着店内看看,希望苏禹敬帮个忙。
但苏禹敬成了一个雕塑,安休甫只能再次看向殷梦蕾,
“别哭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就跟打他一样?”
殷梦蕾短暂沉默,身上两仪法袍出现,大步朝着安休甫走去。
安休甫缩脖子朝后退,“真打啊?我没那个戏子能抗揍。”
殷梦蕾的手落在安休甫肩膀上,而安休甫真的没有反抗。
她愣住了,她直觉安休甫这身体根本扛不住一次摔打,这身体太弱了。
正在她犹豫时候,猛然转头看向朱三都店门,
“谁?谁在里面?!”
很快,店内就出来两个人。
一个就是颜绍仁,另一个安休甫见过两次了,不知道名字。
颜绍仁朝着安休甫看一眼,“赵青果不在这里了?”
这完全是一句废话。
另外一个人几乎也同时开口,
“你没事?”
安休甫,“没事啊,她在教我摔跤。你有事?有事你说。”
那年轻人连连说,“没事没事。”
这两人是靠近查看安休甫的情况,安休甫周身道韵一直在变化。离得太远,连安休甫的气血强弱都看不懂,这是凑到跟前来观察安休甫情况。
殷梦蕾两仪法袍又褪去,朝着安休甫踢一脚,之后走到安休甫身后,朝着沐竹街对面看去。
安休甫目光落在颜绍仁身上,“学长,昨晚这条街死了很多人。”
颜绍仁一脸无奈和纠结,“我知道,但我没法子。”
安休甫,“熟人之间的纠纷,其实最容易引起人的情绪波动。而我使用的恰恰又是阴邪之力,负面情绪一旦上来时候,熟人最可能先遭殃。”
颜绍仁又苦笑,“我们算熟人?”
安休甫点头,“你认识我不到三个月,我认识你五年了,肯定是熟人。”
颜绍仁从兜里取出半包烟,又把打火机塞里面,朝着安休甫扔过去,同时传音说道,
“你活着真好,不然这绥原到处是疯子。”
昨晚安休甫死后,沐竹街附近所有一阁两台四府,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幸免。
还有人浑水摸鱼杀人,真的太可怕了。
安休甫,“谢了,等将来方便时候,咱们再一起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