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凌晨一点: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安休甫站在十号楼的走廊里,一直在抽烟。
这是他第一次无法让自己注意力从一件事上转移开,现在满脑子,依旧是苏禹敬被自己吓跑时候的情景。
他完全能看懂苏禹敬当时的惊慌,他不觉的有错,可是他又知道自己错了,自己是当着苏禹敬的面打女人啊。
解释,他愿意,但苏禹敬电话都不接。
编辑了近二十条信息,把他杀赵青果的理由讲清楚。
苏禹敬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担心苏禹敬出事,让白静君问了问,结果白静君说苏禹敬回涞北了。
而他也没有跟白静君说自己和苏禹敬好上了,因为他自己到现在都觉的不真实,他需要一点点时间,跟苏禹敬关系更加牢固之后,再跟所有人说。
但这连一周都不到,两人之间就出现这么大的裂痕了.........
第三包烟最后一根烟扔掉,安休甫捏了捏烟盒,准备再去买一条烟。
陡然他感觉到一阵心悸,这个心悸来的突兀,让他瞬间的恍惚。
这个心悸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自己在替谁在担惊受怕一般。
好古怪啊?
短暂的思索,他送出一道血尸,朝着这让他不安的惊惧感传来的方向奔去。
“哒哒哒........”
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想回头看,但无论如何转动身体,世界都随着他转动,他前方永远都是那个下着大雨的校园。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出现这种诡异的事了。
第一次萧进明和戏子过招那一次。
闭目一下,一道血尸出现在他前方三米处。
血尸眼里白光闪烁一下,凝成安休甫的本尊模样。
安休甫刚才站着的地方,一只手从安休甫胸口冒出,那个留在原地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灰色的粉尘四散而开。
一个身穿红裤子的圆脸女孩,站在安休甫的对面,笑盈盈的看着安休甫,
“这是什么手段啊?本尊和血尸可以随心所欲的互换?替身术,也不过如此吧?”
穿红裤子的是鞠思婷,长平府的阴阳行使。
安休甫皱眉,“听说你也是一个大人物,怎么会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方式暗算人?”
鞠思婷,“直接杀你有什么意思?你想找个阴阳行使切磋,我可以介绍薛诚诚给你认识。”
安休甫,“没兴趣!真的要跟我不死不休?”
鞠思婷笑着说道,“说的真悲观!我只是好奇你的手段,想好好研究一番,对我来说,应该可以终身受益。”
安休甫,“你在害怕什么?”
鞠思婷眯眼,“好强大的第六感,你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特殊的天赋?”
安休甫感觉到的心悸,是在替眼前的鞠思婷在恐惧什么。自己是不是已经着了鞠思婷的道了?不然怎么会站在鞠思婷的角度感知到危机?
鞠思婷突然眼睛瞪大,“你,你身上的阴籍好奇怪,不对,阴神才有这种阴籍!你怎么得到的这种阴籍?”
安休甫,“不告诉,我怕你对我失去研究的兴趣。”
说着安休甫朝前走,鞠思婷却在后退,一边后退一边笑着说道,
“别着急,给我点时间,我为你准备下一份惊喜。”
说完鞠思婷如泡影一般散去......
安休甫止步,接着眉头皱起。
这个让他心悸的源头,竟然远在二十里外的古玩街!
那里有什么?自从两生灯灭了,官时鸣也突然不打电话催他了,这又是在酝酿什么?
.......
早上七点半:
叶苏玲正蹲在院子里刷牙,苏芷芊去鲢台报仇去了,他大伯一直在涞北市里,不知道跟知觉在谈什么。
人生的悲壮只是片刻的唯美,多数时候都是鸡零狗碎的琐事。回涞北时候,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进入一个实力爆发期,就等着让安休甫那个二哈刮目相看了。
现实是她每天只做两件事,第一,盯着一堆符文看,看出符文内隐藏的道韵流转规律;第二,从一盆水里,直视自己最懦弱的一面。
这第二个,真的很痛苦。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且懂变通的女孩,但在一盆水里,自己那不是变通,而是逃避。意志不够坚定,两仪阁的术法典籍,根本没法翻阅。
“花子,你爸人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叶苏玲抬头,门口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那头发亮的苍蝇上去都站不稳,一双黑色皮鞋更是锃亮。
这是成原希。
成原希是她们回到涞北第二天到的,先是找了自己父亲,之后就在肃陌村的老房子里一直住着。
“他当然在市里!”叶苏玲淡淡说一句。
之后也不再看成原希,继续低头刷牙。
成原希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盯着蹲在门口刷牙的叶苏玲。
叶苏玲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自己穿着睡衣,成原希在朝着自己领口看,她站起来,把刷牙的水朝着成原希就泼了过去,
“不要脸!”
成原希转身,水洒在背上,成原希一边往外快走,一边唉声叹气,
“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坏,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我怎么会对你有什么非分......”
话没说完,叶苏玲抓起一块院子里翘起的砖头就朝着成原希扔过去。
成原希一个加速跑的没影了。
叶苏玲站在院子里一阵气急,说这个家伙是一个转世重修者,真的很难让人信服,一个人活两辈子,怎么还能活的这么肤浅?这么没水平?
在院子里站了一阵,三姑骑着三轮车,送来两袋子刚收的小麦,叶苏玲让三姑进屋坐了一会儿。
涞北麦子到了收获季节了,收了麦子,该种玉米了。
三姑走后,叶苏玲痛苦的拿起苏道修给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