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盘膝,并没有急着开口,起身从袋子里取出两个水壶,让两个丫头先喝水。
他点燃一根烟又开始思索,赵青果的要求,一向都无礼,这里不是沐竹街,他可以不搭理。
可是经历魔域一战之后,函西的局势,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或者说,今天的自己,一直在否定昨天的自己。
有些事情实力不允许之前,他可以不去思考,但现在不得不思考:命格可以抢,可以跟太平府索要,而府门内他的那个命格,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他不是修道者,命格并不特殊。
至于凝魂,随着他对星辰斗数的理解和应用,早就不是问题。他不需要凝魂,他可以直接夺舍,夺舍店内那些活死人的,那些活死人的魂魄完整,但缺了元神!
如今,他严防死守的,只剩下一个叶如燕。但对付叶如燕应该问题不大,他已经不是见谁仰视谁,随着境界不断提高,他完全可以对叶如燕的实力做出公正客观的定位。
他见过比叶如燕强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他也不相信,叶如燕能在血浮屠之下,能如陈欢那般厉害。
血浮屠的攻击,并不是单纯的力量强悍,那是带着极强因果属性的攻击,不然也不会称为禁忌杀器,他的命数结合血浮屠叶如燕撑不住一分钟,这一点他很自信!
叶如燕正常的实力,应该跟官时鸣都有差距。
阴籍回来了,之前的对手,也不再是威胁,他想离开绥原,却发现这个咒器真的要命啊,不去深究,是这个咒器是他的依仗,一直护着他到现在。
当他现在不需要这个咒器时候,才发现,这个咒器,比他之前惊魂一瞥看到的更可怕。他要保持自己的神智,保持自己还是自己,他还必须留在两仪阁的刑堂内。
所以两仪阁维持现状最好,他被扫地出门,那才是他的末日。
接着再说当下:
今天的自己否定昨天的自己,是因为他把一个不漏体借给了苏道修。
他希望苏道修能立威,能来绥原杀一个来回,帮他看看现在究竟什么局面。
花子打电话时候,他认为重生的是成原希,或者说是替成原希找回以前上一世的力量,成原希按理来说,应该会帮叶朝雄重生。
他的这个结论有三个观点支撑:第一,这场重生,有简家的人掺合,而且成原希这个人在简家的地位不低,甚至可以指挥张仕朴做事;第二,有旧阁阻挠灭两生灯;第三,两仪阁祝家老太太也冲出来阻拦。
能让新阁和旧阁一起阻拦的,只能是叶朝雄重生!
可是这三个论点,随着不漏体给了苏道修,全部瓦解坍塌了。
重生叶朝雄,为何叶家一直没有人直接参与?绥原最近出现的很多人,都比叶如燕更强!官时鸣、卫七两、这个赵青果、那个崇都来的嘻哈男人......
苏道修来了真的能立威?能搅浑水?
对手决定了他认知的高度,他直觉很不好,他觉的自己可能猜错了,重生的可能不是成原希。
这里是不是该引入一个新的力量,一个未知的力量,这个力量让各方都能接受?现在只能希望苏道修速度快点来吧,两生灯重生的人,随时可能出世。
赵青果一直等不到安休甫开口,朝着安休甫屁股又一脚,
“你吱声啊?”
安休甫回头眉头皱起,着脸看向木季初,
“带她走吧,我不跟她谈。”
他需要消息,可是赵青果什么都不说,就想把他拿枪使,门都没!
木季初笑着拦在两人中间,冲着赵青果说道,“他比较二,开不起玩笑的。”
安休甫坐起来,毫不掩饰的给这两个人一个白眼。这是玩笑?赵青果跟一个神经病一样反反复复,他是真的不想搭理。
赵青果脸冷下来了,木季初拉住安休甫,
“今天她肯定不会坑你,有我在......”
安休甫打断木季初,“他的忙我帮不了,也不会帮!”
赵青果,“你真的不帮?”
安休甫坚决,“不帮!”
赵青果,“对你来说这并不是难事,你考虑清楚了没?”
安休甫,“你什么人,自己从来不反思?我帮你多少次?你又怎么回报我?对你一直容忍,是因为他!”
说着指指木季初,接着说道,
“还有叶秉良,还有银珠姐!你把我对他们之间的情分都消耗空了,你能耐那么大,自己跑一趟不行?”
赵青果脸色变的异常阴郁,“老娘让你出手,是看得起你!”
安休甫看向赵青果双目陡然变成了棕色,之后冷冷说道,
“人不人,鬼不鬼,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几个老东西?”
在安休甫眼珠变成棕色刹那,木季初一把扯着赵青果往后退,赵青果退后一步,就被一道漆黑的门吞噬。
安休甫眼睛再次恢复了正常,弯腰拿起地上两个孩子的玩具袋,冲着知知和秋秋喊道,
“走了,回家吃饭!”
赵青果很快在隔着安休甫百米外出现,眼神冰冷,
“这是你自己不把握机会,我本来是想帮你一次,是你自己不把握机会!”
.......
绥原红楼七层会议大厅内:
一个个白衬衣、黑裤子的男男女女坐的笔直。
主席台上,红楼地下商城老板白予汉滔滔不绝讲着企业未来的大战略,大规划。
安保队长阮海龙靠门站着,表情严肃,看着非常的敬职尽责。
其实他这心里不知道问候了大老板白耀良祖宗十八代多少次了,装逼也该有个尺度。
别的企业开会,那是抓生产,提效率,你一个开赌场的,开会逼逼赖赖讲那么多,有毛病啊?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要是有点社会责任和担当,怎么会为虎作伥,制造那么多家破人亡的惨剧?
会议室的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保安冲着阮海龙招手。
阮海龙朝着主席台看一眼,大老板还在滔滔不绝讲话,他就猫腰悄悄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