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夜,晚上九点,阮海龙就关门。
这一晚,不熄灯,也没有关门。
今晚失踪了两个人,一个张志根,一个冯巧容。
今晚楚青禾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跟没心没肺一样。
但是后半夜,楚青禾也失踪了.........
........
天边出现鱼肚白,洒水车轰鸣。
盘膝坐在娱乐城门口的阮海龙身体抖动一下,把手从楚青禾脑袋后面抽出来。
接着伸手在楚青禾的鼻子上试试,长长吐口气。
接着甩动一下自己的胳膊,给楚青禾当了一夜枕头,这一夜也吓了他半死。
要不是他去地下室抽了根烟,楚青禾会无声无息的被人杀死。
甩过胳膊后正要换只手给楚青禾当枕头,突然楚青禾闭眼,把一支烟举起来。
阮海龙愣一下,接着腿抖一下,“艹!醒来,你能不能起来?让老子活动一下?”
说着接住了烟,楚青禾坐起来,闭着眼,又给自己取了一根烟叼在嘴上,低头把烟点燃,抽了一口,这才睁眼,
“龙哥,你要是离开这里,会不会跟迟晓芬结婚啊?”
阮海龙站起来活动四肢,听到这话,愣一下,“你心大?还是胆子大?鬼上身了!还有心思谈这些?”
楚青禾,“什么也经历的多了,就习以为常了。问你呢?你真的喜欢芬姐?”
阮海龙朝着远处洒水车看了一阵,这才说道,“有心无力,我养不了那娘们,要是离开这里,我还是个穷鬼,给不了她什么。”
楚青禾,“她是被简彪成控制了,所以脱不了身,你不知道?”
阮海龙,“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唉,我就是个穷鬼?”
楚青禾,“那就是你也知道了,在乎才会打听,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在一起。”
阮海龙呵呵笑笑,“你们亲戚吧?我能感觉出来。我是真的年轻了?还是离开这里之后,还是个半残废?”
这个察言观色不是安休甫一个人的特长,阮海龙能看到楼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当然也能看出来,楚青禾对待迟晓芬的态度是什么。这也是他对楚青禾完全信任的原因。
楚青禾,“那个付征对你不错,你就是年轻了,这个不用怀疑!”
阮海龙,“我带她去其他地方生活,只要她愿意跟着我。她其实跟我前妻很像,非常像,都是聪明的女人。”
楚青禾,“后来呢?”
阮海龙呵呵自嘲笑笑,“我不珍惜,人家不愁找个比我更好的。过的很好,我出狱后,她和她现在的老公还去接过我,本来要给我些钱,但我不想要她的。”
楚青禾,“为什么不要啊?你俩要是感情还在,收下她的钱,她肯定会很高兴。”
阮海龙挠头,一脸无奈,之后给安休甫讲了自己年轻时候这一段简单而又荒唐的婚姻:
阮海龙跟前妻十七岁就认识了,两人二十岁就结婚。婚姻维持了七年,之后阮海龙达到了人生巅峰,有些得意忘形了,那会儿绥原也开始有了洗头房那种娱乐场所,他就开始各种作妖,彻底放飞了自我。
前妻跟他离婚后,没有半年就跟他的一个兄弟结婚了。
大喜日子,他竟然开车把新郎给撞断一条腿,把新娘给暴打一顿。
楚青禾是听的一愣一愣,但他可以肯定,阮海龙年轻时候,确实是一个人渣。
而阮海龙认为那个兄弟是别有用心,因为两人离婚,就有那个兄弟的挑唆。
可是二十年过去,人家夫妻恩爱,不离不弃。时间证明了,不是那个兄弟别有用心,那才是真爱,而他是一个反面人物,前妻跟了他,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现在的阮海龙,在迟晓芬身上看到了他前妻的影子,他前妻就是经常在他出没的地方安静的坐着等他,等着他平安回家。
故事讲完了,阮海龙怔怔的盯着马路上看。
楚青禾也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中,陪着阮海龙发呆。
太阳从东山露头,暴走团喊着号子从娱乐城外面的马路上走过。
阮海龙醒神,伸手拍拍楚青禾的后背,“青禾,离开娱乐城吧,躲一躲,今天不要去财大。”
楚青禾转头,“不行,我答应了简彪成要打开上楼的通道。他不会给我太长时间。”
阮海龙一脸凝重,“不用你 操心,今天他们就会打开上楼的通道。付征说,苏禹敬带着涅生珠离开的条件,就是杀了你。这也是付征的意思,他跟我说这些,是让我心理有个准备,他说你躲不掉这个结局。”
楚青禾站起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那我出去溜达溜达。”
说完就朝着大门外跑去,很快融入那一群暴走团中消失了。
阮海龙直到楚青禾离开后,才露出一个苦笑,他还想着怎么说服楚青禾避开锋芒,结果楚青禾一拍屁股,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就跑了......
.........
冯巧容早上醒来,就在沙发区发呆。
涅生珠没了,她的脊梁也没了。
她再也笑不出来,也活泼不起来了。
苏禹敬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到她的对面。两人对视着,陈茸眼里满是怒火,苏禹敬却是一脸淡淡的浅笑。
楼外传来张志根的喊声,接着听到迟晓芬的应答声。
接着是张志根喊冯巧容的声音,但冯巧容没有应答。昨天在景嘉妮出去救张志根,她想逃走的,但看到景嘉妮拉着张志根进了一个房间后,她就放弃逃走了。
两人发生什么,她脚趾头也能猜到。寡妇一晚上没有回来,应该是跟张志根鬼混了一晚上。
早上,睁眼就看到了苏禹敬睡在她对面的床上。
苏禹敬看向门外,“不出去打个招呼?“
冯巧容朝后靠一下,语气平静吐出两个字,“恶心!”
苏禹敬翘起二郎腿,拧开一瓶水,小口抿一下,
“闲着也闲着,我听说芊芊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