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防护服，周佳佳瞬间泣不成声。
手中的小刃刀应声而落，拽着郑希头发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沈牧见状，连忙一把拉过了瘫在地上的郑希。
郑希的尾椎骨受了伤，只能侧躺在地上。
餐桌上除了李珺和徐剑，其他人虽说没受伤，但心理多少会受到影响。
在医护人员进来后，沈牧就趁着秦川控制周佳佳的空隙。
让众人将所有受害者快速带离了包间。
等周佳佳回过神，包间里，只剩沈牧和叶天，在盯着他们。
秦川帮周佳佳脱下防护服，伸手擦掉了周佳佳脸上的泪水。
而他平静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
他紧紧握住周佳佳的手，转身看向沈牧。
“沈队长，不论佳佳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
“如果需要判刑，请将我看做同伙，一并判罪。”
“不可以！阿川，不可以……”
周佳佳抽泣着连连摇头。
沈牧望着这对小情侣，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律法不是你们表忠心的工具。”
“都先跟我回队里接受审讯。”
说完，沈牧掏出手铐，将两人拷在了一起。
他和叶天，一前一后将两人带离了餐厅。
就在沈牧等人驱车离开餐厅后，餐厅靠窗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对客人。
“就这么让他结案了？”
化身洛幼凝的讹兽，伸手卷了卷栗色的长发。
“结案很容易，但只要想结案，就意味着……”
祝久喝了一口红酒，满脸惬意。
“人类果然是会享乐的生物，这酒真不错。”
讹兽听言，面露嗤笑。
“你折腾出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伊梺族。”
“就算他知道自己是伊梺族的后代又怎样？”
“难道就能和饲主反目？”
想到女装的饲主，光是一个威压就能让她喘不过气。
讹兽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祝久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拎着叉子叉了一块切好的牛肉，送到嘴里缓慢的咀嚼着。
“这世间，最令人失心疯的，不是巨浪般摧枯拉朽的真相。”
“而是让一个人，在信任和怀疑中反复拉扯。”
“越是信任这个人，却越在接触中，找到对方不安好心的证据。”
“刚要质疑这个人，对方却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再加上人类愚蠢的七情六欲，总会在日久间徒生没用的感情。”
“当他发现，最信任也最深爱的人，是导致他命运多舛，捣毁他一切幸福的人。”
“这时候，他就会彻底的疯魔。”
祝久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
“而且，就算他真的能扛住所有的折磨。”
“也会有个人，在关键时刻，能让饲主彻底抛弃他。”
讹兽皱了皱眉，盘旋在心底很久的话，却不知该不该问。
毕竟之前被警告过，她暂时还不想惹这条阴险狡诈的烛龙。
看到讹兽眼底的疑虑，祝久好心开口。
“想问就问吧！我今天心情好。”
讹兽见状，才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这么折磨沈牧，究竟是为什么？”
祝久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你听过妖核魂识吗？”
“当年伊梺族的大巫祭司，将体内具有镇压万妖之力的妖核魂识，挖了出来。”
“只为了协助饲主镇压我。”
“临死前，他预言千年后，他的后人会再次继承妖核魂识，并拯救人类。”
“可妖核魂识本质不是一个善类。”
“聚镇压万妖之力，在一个人类体内。”
“当作为容器的人类失去人性，妖核魂识才会露出真正的面容。”
“那，才是我想要的。”
讹兽望着眼尾间带着幽蓝鳞片的祝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没有过早暴露自己臣服的目的，是对的。
如果祝久知道她俯首听耳背后，藏着什么，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烛龙和讹兽，两个上古妖怪坐在西餐厅里各怀鬼胎。
而沈牧则坐在审讯室，望着周佳佳发愁。
“你说你杀秦渭南，是为了帮秦川？”
“对，秦渭南一直在束缚秦川。”
“用满口仁义，人伦道德，世人目光，把他制造成完美的炫耀工具！”
“但从未给过秦川父爱，更没教过他什么叫爱。”
周佳佳已然没了温柔恬静的模样，脸上满是憎恶。
沈牧想了想。
周佳佳说的，不就是很多父母都在做的事吗？
告诉孩子，强制你做不愿意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
你不按照父母的安排去做，你就是离经叛道，不孝忤逆；
你成绩不好、考不上好的大学、工作单位收入不高、找不到家庭背景优秀的对象结婚、婚后不要孩子、孩子生男生女、要不要二胎、老了死的隆重不隆重等等等等。
都会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被观瞧，在别人的嘴里吐沫里被反复咀嚼。
只要有一个阶段被人诟病。
最终父母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因为你，我们被别人看了笑话。
但不论是这样的父母，还是看戏的人。
其实没有任何人在乎，当事人真正想要什么。
沈牧不认为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
但这种家庭教育观念，确实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人生。
回过神，沈牧略带怜悯的看向周佳佳。
“你觉得秦渭南绑架了秦川的人生。”
“但你如今所做的一切，和秦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