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之势。
郑道脸皮一动,垂落下来的眉尾忽然上扬,怒眉入鬓,使人刹那间忽略了他的年纪,如见一尊金刚拔地而起,捏法印,结拳印,一拳轰去。
这旷古堂的大堂主,竟然空手对抗那重达百斤,力胜万钧的玄铁大剑。
当!!!
两人碰撞之地,陡然凹陷下去,泥土向下,向周围挤压。
坑内并无半点裂痕,坑的边缘,却有一条条裂纹向外蔓延。
接着在他们东边三尺,西边四尺,西南边六尺处,分别有几块石头破土而出,弹上半空。
这些不知是哪年哪月,沉埋在坚实路面下的石头,居然被他们脚下的劲力所激,破开了深浅不一的土层,跳了上来。
江湖上大多数人都知道,旷古堂大堂主,郑道的成名绝技,叫做五轮金刚拳。
但他当年奇遇所得的那门功法,原名是该叫做《七轮梵我定印》。
天竺国的武学典籍之中,认为人身之元气运转,有最重要的七个枢纽,被称之为七轮。
由下而上,分别为根轮、腹轮、脐轮、心轮、喉轮、额轮、顶轮。
七轮梵我定印,假设人可以通过修行,造成七轮盈满的感受,拥有“梵我合一”的无上体验和神秘伟力。
但那门武功的开创者,其实只修炼到
郑道能够修炼至
他的拳法中,已经不止有天竺国武学精髓,还嫁接了五台山镇派神功《大威德金刚轮印》的奥妙。
内修梵我,外结金刚,每次拳头打出的时候,敌人都能感受到两层劲力。
一层刚不可触,粉碎身心,一层绵长无尽,稀释神智。
玄铁大剑跟他的拳头一撞之下,大剑竖立向天,激射半空。
司徒中夏像一颗铁豌豆从地面弹射起来,直追大剑,双手握住剑柄,大喝一声。
“一剑擎天!!”
郑道的身影幻化如三,模糊一团,在大剑劈下的时候,左击一拳,右击一拳,然后双拳齐发,正面冲击在剑身之上。
这回剑身不是飞向空中,而是直接打着旋,向后倒飞。
司徒中夏不知怎么,又让长剑脱手,而在脱手之后追去,握住剑柄后,身影顺势旋转起来,举剑向天。
原来他总是在碰撞的一刹,跟对方
这种控剑手段,犹如在火山上空走钢丝。
但司徒中夏艺高人胆大,时机没有半点误差,面上没有一丝紧张,气态更显勇猛无比。
那剑本来是以剑身中段为中心,旋转如圆盘,现在被他握剑一化之下,直指长空,以剑脊的棱线为中轴,旋转如钻。
“一剑擎天!!!”
又是一剑擎天。
但这回,连郑道也不敢接那如钻头挥砸下来的剑身,只好一退。
他这一退,笼罩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一种奇异精神力场,顿时动摇。
司徒中夏那看起来要把大地撕裂的一剑,在刚触及地面的时候,突然弹起,挺剑直刺。
地面仅仅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正好被他一步跨出去的时候,踩在此坑边缘坡面之上,向前借力,气势更急。
郑道一拳砸偏剑尖,司徒中夏横剑推去,剑身硬扛双拳。
咚!!!
黄钟大吕般的又一巨响,两道人影在地面留下四条沟壑,各自滑退。
笼罩周围的那股精神力场,彻底告破,周边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又好像所有景物的色调都清冷了几分。
张叔微突然明白过来,难怪郑道之前看不出任何损耗。
原来他是在周围布下一个无形之圆,不管精神还是内力的气息,都只在这圆内周而复始,秉承的是一种坛城结界般的武道意境。
司徒中夏来了之后,一剑擎天,剑剑擎天,终于破了这结界。
这扶摇山的首席客卿大占优势,巴蜀剑阁的掌门气势如虹。
郑道的脸色也变得万分凝重起来,双手在身前结印,瞬息三变,平复气息,凝定功力。
“好,看来你的功力剑法又有长进,进境真是一点也不比我慢!”
司徒中夏则发出如长鲸一般的吞吐声,单手举剑,气势愈发强烈,喝道:“你力也真不小,再来!”
两人对峙,身上衣袍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发丝翻动飞扬。
这两个人明明是相对而立,但他们的发丝,都是向后吹去,使人一时间看不懂这片地方的风向。
其实,这是因为他们的气势在空地上碰撞后,反激回来,才吹动了鬓发衣摆。
若有哪一方的衣袍不再向后,反而向前,就证明另一方气势出现破绽,也将是一击决胜的时刻。
张叔微和李朝阳此刻都无力插手,只能定睛观望。
少顷,张叔微瞳孔微颤,面色虽然不变,手指却不自禁的蜷缩了一下。
李朝阳握剑的手也变得更紧,指节泛白。
因为他们都看到,司徒中夏后背的衣服上,出现了七块湿痕。
那应该是从背后七个穴位之中渗出的汗水,但从那色泽来看,绝对也混了些血水。
张叔微沿那七个穴位的痕迹看去,发现是通向司徒中夏的右臂,心中明悟。
司徒中夏为了击破那无色无质,却有威有力的五轮结界,要在电光火石之间,将脱手大剑上的劲力逆转、硬扯回来。
他的右臂和背上七处穴位经络,为了及时完成这个变化,已经受了内裂之伤。
但是司徒中夏的剑法,向来以右手为主,左手只是辅助,现在他右臂受创,接下来立分胜败的一击,岂不是……
张叔微心往下沉,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因他深知自己那个老朋友是多么的敏锐。
李朝阳也知此理,更知自己还不够老练,所以在发现不对后,猛然咬了下舌尖,多吐出一口血来,借着低头这个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神态。
就在这时,灵隐寺前方那座山头上,传来一声长啸。
“飞!来!峰!!!”
这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