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玄幻魔法>我欲九天揽月> 第113章 左相进言,我武惟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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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左相进言,我武惟扬(2 / 3)

以大宋国体,能守住一方,已是万幸,何必主动出兵,招惹更大反噬呢?”

范钟却笑了一声。

“蒙古西征万里,强盛是不假,但各汗国之间相距甚远,已有割据一方,各自为政的意思。”

“从上层看,几年前,蒙古大汗窝阔台死后,他的六皇后,违背他的遗诏,不肯立他孙子为大汗,执意要扶持自己的儿子,没有经过蒙古诸宗王会议,就夺权摄政,已经引起诸汗国不满。”

“若非他们地势上相隔太远,恐怕已经有实际冲突,而今状况,少说也是有了分裂的萌芽。”

“从下层看,蒙古讨伐各方,残虐施暴之后,使人恐惧,加以利诱,压榨民力,甄选兵士,使各国遗民出现内部数层分化,能入蒙古军中者,自然高人一等,与平民大不相同。”

“如此做法,虽然能得一时之强盛,但兵火不休,不能安心施以教化,等这二三代开创基业的雄主过去后,势力不能再度扩张,内部争斗难以避免,必有人打着当年旗号,煽动平民,使诸汗国四分五裂。”

范钟侃侃而谈,字字句句,都有高手密探从西域传回的事实依据,令人难以打断。

“我们大宋近年实际所要面对的,也就只是蒙古漠南及金国、西夏旧土的国力,趁现在他们内部未稳,而我们处于少有的繁盛之时,绝非没有一战之力。”

范钟这话,实则有两层意思,明着是说,如今大宋文武之力都远超几代先帝,比过去强。

暗地里其实是担心,如果皇帝这么继续下去,百官有机可趁,朝政烂完指日可待,只怕十年之内,国力又要衰落到不堪一战了。

嗒!

皇帝把茶壶放下,一时语塞,半晌之后,忽然眼前一亮。

“蒙古既然有衰败分裂之兆,那咱们隔岸观火就好了,何必亲涉火场之中。”

皇帝欣然道,“是了,咱们大宋面对过的野蛮对手,也不止他一家,辽国、金国莫不如是,都被咱们大宋给熬死了。”

“我就说,近两年,怎么我总有一种安守不动才对的预感,今天听了范老一番剖析,才印证了我的直觉,果然是这么回事。”

范钟期待的脸色顿时一僵,只觉心血有些逆冲,连忙运功压住。

大宋熬死辽国,就是年年送钱,搞得境内土匪成群,聚众作乱,还被西夏看到机会,趁机崛起。

所谓熬死金国,就是丢了半壁江山之后,苟安多年。

如今你想熬死蒙古,你还再有半壁江山可以丢吗?

咱们本来就只剩这南天半壁了呀!

“哈、哈。”

范钟干笑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缓下心情,抛出最后一个筹码。

“官家有所不知,向小孟将军暗中投诚的,不只是各地寻常文吏将官,最近的一批秘密联络中,还包括了蒙古的封疆大吏、豫州总督,范用吉。”

“老朽有感年老体衰,曾多次向官家请辞,有时与小孟书信往来,也提及此事,小孟力劝我再为朝廷效一份力,因此透露了范用吉的事情。”

“因为他已经启程回返临安,或许还没有来得及,专门向官家上奏,禀明此事。”

文武勾连,本是大忌。

但那几年,孟昭宣为了编训新兵,朝廷拨给他们的军费,只能供应不到六成,有民间义士李秋眠主动请缨,率领东南商盟,捐资为国。

皇帝钦点了范钟,总揽负责扶摇山和孟昭宣大军之间的转运联络,他们之间有书信往来,倒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范钟又特地做了解释,皇帝也不曾深究。

“范用吉,我记得他。”

皇帝不悦道,“他本是女真人,当初是金国大臣,曾降我大宋,后来蒙古大军一到,他又降了蒙古,如此反复无常的人,岂可信任?”

范钟苦劝道:“当初是我们的制置使处事无度,使他被大势裹挟,不得已而已,倘若曾有过投降蒙古的事迹,就不能用,金国也支撑不了那么多年。”

“如今豫州上下,已在小孟将军刀下丧胆,范用吉等人真心与否,豫州上下方方面面的细节,是骗不过小孟将军的……”

皇帝拂袖道:“好了!”

“既然他们是慑于孟卿之威而降服,倘若孟卿这回真救不过来,或日后调任他处,又有谁能保证治得了他们?”

皇帝起身,轻哼一声,“范老,各地各级官员考察调度,还需你费心,定期呈递给朕,如此重任在身,就不要分心于边境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皇帝直接转身离开了这座草庐。

草庐的门半开半合,在风中晃了晃,隐约听到外面大队人手的脚步离开的声音。

范钟静坐了片刻后,拿起桌上那杯茶喝了一口,只觉满嘴苦涩,半点甘香味道也无。

草庐中光影微闪,不知怎么,就在桌边多了一个人来。

是个双眉入鬓的年轻人,背着一把长剑,虎目朗唇,身材魁梧,穿了身灰布劲装,脚踏长靴。

“你都听到了。”

范钟叹息道,“他找了这么多借口,其实就是内心深处,不愿意再为国事费心费力。”

“就算你现出真容劝他,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你还要试试吗?”

年轻人略作沉默,道:“我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还在路上,暗中提前回来,是要做些准备,应对某些可能会出现的老朋友,不能现在见他。”

“原本我是希望,你就能把他劝服的。”

范钟苍凉一笑:“看来我是让你失望了。”

“如果你要……”

范钟停顿了一下,“如果你的病能够确认好转,再有几年寿数,无论之后你要在边境,或者……在临安做什么,我们都会帮你。”

年轻人似乎笑了一声,脸上有些苦色,身影又一次消失。

乔飞渡推门进来,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他刚才好像看到左相在说话,但只是看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察觉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被皇帝打击得心灰意冷,无声的自言自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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