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本该遗忘的记忆持续涌上心头。
一片红色大雾中,男人站在对面,手中持剑,满眼怒火烦躁。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快给我滚!不许跟着我!”
“爹爹,宝宝是不是做错事了,宝宝会乖的……别丢下宝宝呜呜……”
“我让你滚听见了吗?再不走我就杀了你,滚得越远越好!”
男人挥剑过来,强悍力量挟裹着红色袭击而来。
之后天翻地覆,似落入深渊,而后眼前一黑,记忆戛然而止。
这是他被师父捡回来之前对父母的唯一一点记忆。
就连这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那个男人的长相已然记不清。
唯一能记清的就是他冷酷无情的话和那双厌恶急躁的眼。
华采猩红了眸,攥拳狠狠砸在门框上。
血,顺着拳头流下。
华采平静的眸底涌出痛恨与悲伤:“既已将我丢弃,又来寻我做什么?”
当初如此狠心不顾自己的恳求,如今老无所依生了病才想找自己回去。
这算什么!
地上的碎告示被风刮出门外。
华采闭上眼,眼泪滑落。
那个人把自己当什么?治病的药吗?
马车上,保大叔感应到什么,有些坐立不安。
“保叔叔你怎么了?”小团子把红布兜里的同心锁拿出来。
保大叔撩开马车帘,望着来时的巷子:“唔……好像,在哭……”
小团子偏头往外看:“没人在哭啊?是不是听错了?”
保大叔竖起耳朵,确实没听到任何哭声。
他摇摇头,满眼困惑,却依旧坐立难安。
“保叔叔是想你的孩子了?你放心,柒柒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小团子安抚性拍拍他肩膀。
保大叔想了想,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奶香味,缓解心中不安。
小团子任由他抱着,打开同心锁将里面的小册子拿出。
“哼,金奎大师太坏了,竟然想让阿拾哥哥跟范婶婶打架,柒柒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五哥说定亲是人生中的大事,定亲的两个人必须要一辈子相亲相爱才行。
柒柒把这个小册子藏起来不让他们看见,他们就不会打架了。
小丫头翻看着小册子,揉揉后脑勺:“这个心法上的招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诶。”
柒柒有点看不懂。
先放起来吧,师父一定能看得懂,等以后让师父教柒柒。
柒柒学会了去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肯定用得上!
小团子把‘武功心法’放进玄灵手链,美得哼曲。
马车很快到了侯府。
侯府中人都在忙碌筹备亲礼事宜。
因为范凰不想闹得动静太大,而阿拾不想太过粗糙的定亲。
所以这件事学院那边是保密的,这次来参加定亲礼的也只有柳晏等人。
阿拾今天一天都兴奋得不行,忙着给临时收拾出来暂住的院子添置摆件。
拿柳晏的话来说,幸亏他屁股底下没弹簧,不然指定能上天。
到了快黄昏,范凰还没过来。
林子墨打发下人去催。
回来的下人说学院临时有些事,范凰要再等一会才能到。
阿拾坐不住,非得自己去瞧瞧。
柳晏按住他:“哪有定亲日,男方本人去催女子的,你快歇了吧。”
白捡:“就是就是,院长都答应跟你定亲,难不成还能放你鸽子?”
阿拾觉得自己被放鸽子也不是一两回,心里不安的很。
林子墨再次派人去催,只不过这次派去的人并没见到范凰。
学院内的人说范凰一刻钟前就走了。
阿拾得知消息后越发不安。
众人合伙安慰他,告诉他只要不误了吉时就行。
小团子还把礼物交给阿拾,哄他高兴。
侯府的人去找范凰找了一波又一波,但一直没有音信。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吉时已到。
但范凰最终没有出现。
众人都察觉到什么,定亲的喜气逐渐被黑暗吞噬。
天黑了,京城各处都点了灯。
侯府用来定亲的小院内亦是灯火通明,火红的两排灯笼挂在那。
阿拾一个人身着大红喜服站在门口悲伤的望着远处,孤独又可悲。
白捡做鬼的时候就认识阿拾了,知道他对范凰的执着,此时也替他叫不平。
哪有人答应了定亲,又在成亲当日失信的。
就算她临时反悔,也得当面来给个话吧。
这样耍人也太过分了!
柳晏扯下胸前的红花摔在地上:“我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今个也帮你把人找来!”
实在不行,自己真丫给她灌了药扔阿拾床上去!
阿拾没说话,似乎心已经死了。
他望着门口的方向,好像这是他此时能站立在这的所有支撑。
“阿拾哥哥……”小团子十分心疼,也开始对范凰不满。
林子墨自然不愿意让宝贝妹妹不高兴,立刻下命让众人去找。
此时范凰正在京外郊山上。
她手中握着两米弯刃长镰刀,脸色浮现不自然的苍白:“我再说一遍,滚回去!”
对面那人摘掉遮脸的斗帽,露出一双冷酷沉稳的眸。
“都到这个时候,凰主还在执迷不悟?”
范凰捏紧镰刀柄,眉心图腾清楚浮现出来,以威压人:“他跟这件事无关!”
“凰主是想骗属下还是想骗自己?”男人面色沉下,从袖内取出一张纸条。
“今日是你们定亲的日子吧?”
范凰身子猛地僵了下。
但显然对方情绪更激动。
“凰主应该对这个日子不陌生,因为早在凰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