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章却不能做伪。
天子玺遗失一事,外界鲜有人知,朝中隐约有风声,暗指顾麟殷得位不正,但前朝有谢家宰相力排众议,传闻到底只是传闻。
天子六印,天子玺为首。
天使心中惊疑不定,从来旨意认玺不认人,既是先帝遗旨,便没有不跪的道理。
官员哗哗跪下,神色振奋地拜见周王。
像是兜头一盆冷水,巡抚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先帝怎会封一女子为藩王,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
藩王世袭罔替,封地也是代代相传。
奈何先帝已经去见了祖宗,这里也没有人能跳出来参先帝一本。
先帝生前便许衡山公主为节度使,并不是头一次为衡山公主坏规矩。
而京城的文丽公主,皇帝殡天前后,从未有过封赏。
……后头的晋封,都是当今。
竟是再不能往下想了。
巡抚被客客气气地请去了驿站,三州有韩涛和易安看着,顾岁点了五千精兵,随天使往上京去,此行快马加鞭,险些颠吐了天使。
她离开上京时,只带走了五百兵士,再回来时,五千人令行禁止,顾岁晴周身气势凛然。
先一步到京的,是顾岁晴封藩王的消息。
文丽公主砸了一个最心爱的青花瓷。
她在京中长袖擅舞,只与身份权势相差不多的贵女相交,自认面面俱到。
“她凭什么,凭什么……”久违地恐惧潮水一样漫过了她,文丽公主紧抓住椅子:“去请候爷来。”
赵延跔没来,他是男子,身在前朝,消息比文丽公主要灵通。
他去找了谢清玄,谢清玄信誓旦旦,文丽公主就是皇家血脉,先帝同衡山公主相处得久些,感情自会深厚一点。
他隐秘地向赵延跔透露,那衡山公主手里的圣旨,不见得是真的。
皇帝有苦难言,捏着鼻子认罢了。
那衡山公主这般张扬,是落不得好的。
赵延跔将信将疑地走了。
那可是藩王,掌封地实权,还世袭罔替的藩王。
靖远候的爵位也是代代承袭,祖宗留下的爵位到他这里,却只剩下一个虚爵了。
出去虽也被人敬着,却落不能实处。
赵延跔心中萧索,无法言说,他不通兵家事,那虎符他远远瞧过,深觉烫手。
赵延跔看罗家掌了兵权后,腰杆越发硬气,心中不是不后悔的。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赏他的画作,这画是多么精妙啊,以前能给他带来名誉和追捧,在门庭冷落后,显得像个笑话。
衡山公主到达上京那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赵延跔去城门看了。
顾岁晴一身短打,腰侧别刀,英挺干练,长发简单地束了个冠,只看相貌,看起来仿若一个俊逸的游侠公子。
通身气势贵不可言,压得人几乎不敢抬头。
在她身后,是黑压压的,秩序井然的军队。
衡山公主,顾岁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进城时,顾岁晴下马,余光看见城门上的赵延跔,并未多想。
无关紧要之人。
顾岁晴大踏步往前。
赵延跔定在原地,恍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
这个女子,是属于他的。
这种错觉只是在一瞬,城外,顾岁晴带来的军队落定,开始安营扎寨。
就连她手下的女官,钱算盘巨贾之名已经传遍全境,荆家女农事累下硕果。
那是世家瞧了,都眼馋的肥肉。
顾岁晴径自去先帝陵寝。
她恭敬地跪下磕头。
她能有今天,她承父皇的恩情。
顾麟殷在宫里听闻,顾岁晴先去了帝陵,脸色恼怒。
“她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皇帝。”
太常丞安抚道:“她去拜了先帝,再来见皇兄,也是应有之礼。”
顾麟殷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谢清玄袖着手,似笑非笑。
西岑战线,太常丞推荐的将领慌报军功,被谢清玄拿到了把柄,连着前头在靖远候军响上动手脚一事,此事一曝,朝中哗然。
谢家宰相年纪老了,族中渐渐放权给了谢清玄。
谢清玄蒙祖荫,领了御史一职。
这头一次参事,便捅破了大天。
大理寺卿是谢家门生,罗家几经运作,将此案转入了邢部。
恰逢罗嫔怀孕,皇帝大喜,总算是将此事抹了过去,太常丞在狱里灰头土脸地滚了一遭,被革了兼领着的户部侍郎,家产罚没大半,堪堪保住了太常丞一职。
对战西岑的主将本是要换的,顾虑着前线屡屡换将,是为不吉,可一不可二,此事才勉强算压了过去。
谢清玄一战成名,太常丞将谢清玄恨入骨髓。
顾岁晴进宫觐见。
皇帝热泪盈眶,亲手将顾岁晴扶起:“劳累阿姊了,若不是为兄无能,也不会叫阿姊去了那苦寒之地。”
顾岁晴起身:“先帝将三州交到微臣手中,不敢辜负皇兄期望,圣寿在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顾麟殷展颜,谢清玄侧目。
顾麟殷好奇石祥瑞,不就是一堆没用的石头嘛,顾岁晴将库房里不值钱的,大的石头打包带来了。
祥瑞不好找,故事还不好编吗。
顾岁晴将祥瑞娓娓道来,绘声绘色,顾麟殷大悦,兄妹言笑宴宴,相谈甚欢。
顾麟殷未尝不知道那一茬接一茬祥瑞里的水分。
他只是想要被所有人承认而已,每一个送上祥瑞的,都代表着臣服。
顾岁晴在宫里用了饭,淑妃,现在该称太后了,专程叫人送了几个顾岁晴以前爱吃的菜来。
“你一来,太后便只记着你了。”顾麟殷笑道。
“这都是陛下抬举。”顾岁晴举杯,像是有些微醺了,神情欣喜激动。
“阿姊守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