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很奇怪,他本以为招待他的会是驸马。
真是不像话。
他对上衡山公主美貌卓绝的脸,经略使将话咽了回去。
他夫人不在,他也乐得和美人多说几句。
易安这边,他到了会客厅,只站着,并未入座。
李闻自入了府,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
多新鲜呐,这样大的宅子,只怕宰相家也没有这样的气派。
我滴个乖乖,这亭台上秀的,是凤凰吧,正儿八经的凤凰。
可不是嘛,他儿子有本事,娶了皇帝的女儿。
以后他也是皇亲国戚了,哈哈。
楚四没见到衡山公主,笑道:“殿下怎么不见见自己公爹,莫不是不好意思。”
易安并未搭理楚四,只打量着李闻,他的生身父亲,看着李闻眼里溢出贪婪的光,左顾右盼后,舒心地替自己倒上一杯茶。
“初一,你如今有出息了。”
是的,只因易安生在三月初一,这个男人便叫他初一,甚至没有为他取过名字。
“我叫易安。”
“好名字,”李闻讪笑一声:“但你是我李家的种,姓李的。”
“是啊驸马,他可是我爹新升的百户呢。”楚四笑意更深。
“我是入赘,追随妻主的姓,也是姓顾。”易安平缓道。
“入,入赘,”楚四打了个磕巴:“驸马一表人才,怎会入赘,莫不是殿下心有芥蒂。”
入赘,妻为妻主,公爹便是外人,倒确是压不了一头。
只是,自古哪有皇室招赘的道理,这驸马也并未改姓。
楚四皱眉:“驸马文成武就,又何须这般自苦,你生父在此,若有什么苦衷不妨道来,驸马若不嫌弃,我也能帮着参谋。”
闻言,易安终于掀起眼皮,冷淡地扫了一眼楚四。
楚四心头一悸,住了嘴。
那是在军中令行禁止养起来的杀气,楚四只在她父亲身上见过。
“没有苦衷,楚小姐慎言,能陪在公主身侧,是某前世修来的服气。”
楚四想得没错,皇族招婿,并没有入赘一说,论起来,是顾岁晴嫁与他。
下嫁与他。
只他太清楚,李闻,对女人,尤其是嫁过来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传一句到顾岁晴耳朵里,都是对她的亵渎。
倒不如直接从根上绝了他的念头。
“本来想着登门拜访大人,倒叫大人先来了。”顾岁晴客套道。
经略使详细讲了易安父亲的始末,顾岁晴点点头。
易安说会处理好,她相信他。
若他愿意奉养,公主府也不是养不起。
“我今日来,不是想同经略使说这个的。”顾岁晴缓缓倒酒,露出一截皓腕:“有人同本宫说,经略使同苍厥有来往。”
经略使只觉得眼前雪白的肌肤叫人移不开眼,酒还未喝,便已醉了。
“边境相邻,偶尔互通有无罢了。”经略使摆摆手,将酒一饮而尽。
“互通有无?”美人连冷笑都是赏心悦目的:“默许苍厥犯边,这也许该叫,通敌叛国。”
最后四字落下,房门大开,门外进来一支全副武装的卫队。
经略使一个哆嗦,酒醒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烟消云散。
他的神色愤怒又狼狈:“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持节朗州,身为节度使,便容不得你和异族勾连,大人嫌隙在身,便在我府上歇息几日吧。”
卫队扣住了经略使,经略使发疯一般地扑腾起来,却无济于事。
“贱人,”经略使气得脑子嗡嗡,并未听清持节朗州四字。
顾岁晴起身离开。
经略使待冷静下来,终于回了神。
持节,节度使。
他手里有兵,节度使也未必能拿他怎样。
公主府外。
顾岁晴翻身上马,军队鱼贯而出,直奔经略使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