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见这血,都愣了。
嘈杂的声音也瞬间小下去。
“三少爷?”刘管家拿着手帕上前,担忧的望着林子墨。
林子墨接过手帕,擦去脸上的脏污,而后一步步向外走来。
那几个闹事的人本来是站在台阶上的,此时见林子墨出来,下意识往后退。
明明林子墨此时并没有用实力威压,可他周身的气势还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硬逼着那些人从府门口台阶上退回到街上去。
“别以为你是侯府的人我们就怕你,今天要是不让林君严出来,我们是不会走的!”有人不服输的喊了一声。
其余人群便也跟着骚动起来。
林子墨站在台阶上,沉稳的视线扫过众人:“看起来二哥的名气确实比我的名气要大。”
他这句类似自嘲的话,让众人不明所以。
刘管家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上前一步站在林子墨身前,扬了扬手。
身后侯府中人见刘管家这动作,也都很有默契的分两侧站在林子墨身后,极具气势。
林子墨脸上被划开的血痕还在往外渗血。
他没有再用手帕,而是将脏了的手帕扔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抹去脸上的血。
血在脸上晕染开来,让他整个人都带了几分邪魅和残酷。
他看着众人,一字一顿:“从现在开始三月内,侯府周围临近的五条街,租金加三成。”
京城中人大都靠打短工或者做买卖生存,可不管是哪一种,他们的吃穿住行都用交租金。
每个月都要交,这是规矩。
三成的租金,相当于让一个本可以衣食无忧的家庭瞬间退到紧衣缩食的日子。
何其严重!
闹事的众人心里都开始发虚。
有人硬着头皮挺前一步:“你凭什么说涨就涨?你有什么资格?”
林子墨冷冷看着说话的男人,直到将他看到额头冒冷汗之后,才眯眸沉声:“就凭整个京城的命脉在我手上!”
一句话如同暴雷砸在众人脑袋上。
林子墨身后突然凭空出现两个黑衣人。
这两个黑衣人侯府中的下人都知道,他们是府中的死侍黑炎。
而闹事众人更关注的是黑炎腰间佩戴的金叶子。
这金叶子是掌握全京城生意核心的墨主身边侍卫所独有的身份象征!
“是金叶牌!真的是金叶牌?”众人惊呼起来,不敢置信。
侯府三少爷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却都没有见过的那个墨主!
本来众人只是发虚,现在他们开始慌了。
墨主说涨租金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他肯,一句话就能让在场所有人都无家可归!
“三声之内,离开此处,否则你们也不用走了。”林子墨的声音带着几分煞气。
他伸出手开始数数:“一。”
众人全都慌乱起来,争抢着四下散开,有人因为跑的太急摔在地上,被另外一个人踩了脑袋。
“二。”
其他人见摔倒者根本没工夫去扶,逃命一般迅速离去。
“三!”
就连被踩踏的人都硬撑着站起来,慌张逃窜。
三声过后,街道上雅雀无声。
刘管家稍稍松了口气,吩咐下人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各忙各的。
林子墨收回手,看着空荡的街道,眸色微闪。
虽然之前二哥杀了霍侯的事已经传开,但他好歹也有军功在身。
若没有人挑唆,百姓们是不会无缘无故聚到侯府来闹事的。
看起来龙若临已经出手了。
“三少爷,二少爷今早已经醒了,您要去看看吗?”刘管家小声提醒。
林子墨收回目光:“二哥在哪?”
刘管家暗自叹口气:“二少爷在小祠堂,他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许进。”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林子墨向着祠堂走去。
可他突然又顿住脚步,沉声道:“你亲自去一趟学院,看着老四。记着,无论接下来他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许他回来。”
刘管家心下一沉,眸色复杂起来,但还是点头道‘是’。
等刘管家走了,林子墨一人去了祠堂。
祠堂内已经被收拾干净。
果子不再滚落在地,供桌也换了新的。
但供桌上没有牌位。
林君严紧紧抱着怀里的牌位,跪在地上。
另外一个牌位已经碎裂的无法再复原,被埋进地下了。
只有这一个还勉强可看。
林君严用铁丝将其重新绑在一起,缝隙处还用了浆糊粘合。
可无论怎么粘,中间的裂纹都无法消去。
林子墨推门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
林君严听到身后的动静,没有回头:“那些人都走了吗?”
林子墨眸色微沉,上前跪在他身边:“二哥不用挂心,我会处理好的。”
林君严想说‘辛苦你了’,但他说不出来。
他也可以自己去解决那些人,虽然如今被撤了大将军的职位,但他的本事还不至于连这些暴民都降治不了。
可他不想去,他没办法再面对那些人,也没办法再面对自己。
这二十年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可突然间他迷茫了。
他就像是一只迷失在十字街口的流浪狗,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他一直坚持的东西崩塌了,一心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不在了。
不,或许该说他一直保护的东西从没有再过,那些都是假的。
他以为娘亲临死前是让他照顾林思柔,所以他就一心一意扑在林思柔身上,结果林思柔是杀害娘亲的凶手。
他以为守护这片土地,就是守护着沉睡在地下的娘亲,可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根本就不屑他的守护。
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