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仅剩的霞光坠入地下,无尽的幽暗将天际吞噬,浓云缓缓而至,大有冬夜无星之兆。
到了停马车的地方,元遥才知段淮竟是打马来的皇宫,那等颠簸,怪不得伤势加重成那样。
“什么事情那么急,非得骑马过去?”
段淮瞧着她板起的面孔许久,竟然笑了出来,然后不正经道:
“事不急,我性子急。”
元遥一时哑然,罢了,就她与段淮现在的关系,怕是说得多了,反倒招人烦。
沉默几许,她坐直身子,不再言语。
二人出宫时还有些许微亮,到了半路,已经是尽然入了夜。
“那位虞大夫和虞太医可有关系?”段淮罕见地挑了话头。
元遥:“虞恒是虞太医之子。”
虞姓并不常见,想来段淮在初见虞恒之时便想到了这一层。
她又道:“你也许不知,三年前,虞太医因欺君获罪,已被处死。”
元青泓曾一度沉湎于延寿秘方,也曾食过不少“灵丹妙药”,久而久之肾脏有损,气亏不举,虞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为其诊治之时,说明了此病由丹药所致,谁料元青泓竟恼羞成怒,令其三日内将自己治愈,可他那病既非三日所致,亦无法三日所能愈。
三日一过,效果不显,元青泓一怒之下治了虞太医的罪,当即处斩。
“虞太医的夫人得知此事,当晚即三尺白绫悬梁自尽,事发那几日虞恒正随其师父去了冀州乡里施善行医,回来才得知此事。”
元遥说着挑起窗帷,目光幽深向外环视半周,纤手缓缓收回,语气平静:
“好在陛下仁慈,未曾牵连家人,此后虞恒便在京中开了个医馆,以此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