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将话题引向蒋天赐。
赵科则是摆摆左手,也是淡笑着说道:“这镜子很脏的时候,你并不会以为是自己的脸脏,那为什么别人说出糟糕的话时,你就要觉得糟糕的是你自己呢?”
“有时候变化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眼光,就像他人的评价我不在乎,只要我对得起自己,便可以了。”
“所以小顾,我看好你,光你这长相,我觉得……做个明星也不为过。”
赵科的确有点嫉妒顾晨的颜值。
光这一下午时间,生产线上就有不少女工开始接近赵科,旁敲侧击的打听顾晨的下落。
从这一刻起,赵科就知道,顾晨的到来,意味着自己在女工心目中的“失宠”。
要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顾晨则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我留不留在这里,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说。”
“其实这次邀请赵哥过来,也是替我那对街坊老人问问,他们就想知道,儿子蒋天赐当年在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离职?后来又去到哪里?”
“蒋天赐?”听闻顾晨再次提及蒋天赐,赵科也是嘿嘿一笑,摇了摇头:“蒋天赐这个人,太自负,太高傲。”
“从他
“光进厂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卢薇薇也十分好奇。
毕竟要寻找蒋天赐的下落,就必须知道蒋天赐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包括他经历过什么?跟哪些人经常接触?
赵科也是见顾晨比较真诚,天生长着一张让人想要亲近的脸蛋,身边又有这么多高颜值的朋友,想想这人人品应该不错。
又是替街坊打听失踪儿子的下落,于是便也坦诚相待道:“蒋天赐不是学历很低吗?听说他之所以从江南市那家老公司离职,也是因为能力很强,但学历不高。”
“最后在晋升方面,输给了能力不如自己,但学历却高于自己的同事。”
“所以因为这件事情,他非常不满,才选择来鹏城闯闯,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机会。”
“没错。”这跟两夫妻说的非常接近,因此顾晨也是点头附和:“他是这样一个人,也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的江南市。”
“那不就对了?”拿起筷子,夹起两块牛肉送入嘴中,细嚼慢咽之后,赵科又道:
“所以蒋天赐这个人,自尊心极强,尤其对于那些比自己学历高,又是同事的家伙,非常不满。”
“前一个月,在厂里打架三次,三次都是跟那些来打暑假工的学生。”
顿了顿,赵科又道:“你们也知道,那些落榜的考生们,最后都困在了流水线上。”
“6月的高考季结束,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没考上高中,大学的孩子们都去了哪里?”
“这里。”顾晨说。
赵科默默点头:“没错,大部分会选择进厂,像我们这家电子厂,一排排的铁门,铁栏杆,像是监狱一般整齐又死板。”
“在这里的年轻面孔,每天醒来,排队刷完牙,就赶去餐厅胡乱扒完两口早饭,直接钻进了闸门后的工厂里。”
“像我们这些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戴着统一的帽子,远远看过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甚至每天都要在冰冷的口号声中,开始我们一天的工作。”
扣了叩桌子,赵科又道:“流水线上,机器的轰鸣声,那是不绝于耳啊,而且那冷冰冰的操作台,每天都在等待工人们的到来。”
“像我们这个车间,主要做的是手机,大家每天就是拿着螺丝刀拧螺丝,对准,放下。”
“然后再对准,再放下,每天重复成千上万次,一旦手脚稍慢,就会发生堆机,而这一切,又将直接影响着我们工资单上的数字。”
见大家都听得一愣一愣,赵科倒是冷冷一笑,感觉几人没见过世面。
于是努力平复下心情后,又道:“在这种重复麻木的工作模式中,让我们也成为了一个会说话的机器。”
“来这里打工的,几乎都是没什么学历没技术的年轻人。”
“他们从农村老家出来,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从事这种简单,重复的机械工作。”
“上班时间呢,也就是从早上8点到晚上9点,当然,今晚正好没加班,不然我也不会在这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那看来厂里的工作还是挺枯燥的。”袁莎莎听着赵科的讲述,忽然感觉有些恐怖。
要知道,人在这种环境中长期待下去,似乎在心理上会有一种麻木的扭曲。
赵科瞥了袁莎莎一眼,有些迟疑道:“所以我感觉,你们这帮人,肯定待不长久,你们虽然是大学毕业,或许会安排成为储备干部。”
“但说句难听点的话,储备干部,就是公司最少的钱,请一批高学历的管理者,维持正常生产罢了。”
“而且我觉得你们这些人,估计应该能有更好的舞台,你们的未来也决不可能在厂里。”
见赵科说在兴头上,万青顿时又想举杯,给赵科敬上一杯。
但很快被身边的王警官拦下。
顾晨似乎理解赵科为什么要跟大家说这些,似乎这些环境,都跟蒋天赐的失踪有关。
但既然赵科主动介绍工作环境,顾晨也不好打断。
而那头的赵科,似乎也酒劲上头,脸蛋微红的笑道:“其实我们也挺辛苦的,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午休,如果赶上活多,连晚饭也没时间吃。”
“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赵科摆摆右手:“别做梦了,工厂里360度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还有无数双让人窒息的眼睛。”
“每天穿梭在各个操作台,我们就是负责监督工人的线长,在这样密不透风的环境下,总会有人会精神崩溃的。”
深呼一口气,赵科也是一脸忧郁道:“你们是没见到过,就拿我们生产线来说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工人突然发狂的大吼,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压抑。”
“但喊完之后呢,该做的还是得继续做下去,无论是多大的愤怒,也很快会被淹没在机器的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