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的。
城外地广人稀,伥人不再像在城中般聚集着,偶尔杀出一两个,还没等到近身,壮士们手持利器围上去,三两下就解决了。
唯一的乱子是遇到了山贼。
开始这伙山贼跟了他们好几里,早就被沈无淹和杨年等人发现。
情况报给李及双时,她只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推了出去:“让沈大人处理便可。”
于是杨年本来只是想要加强戒备,不调动太多兵力去围剿,最后变成沈无淹自己出马,抽了一队人手,一出击就把那伙山贼打趴下了。
沈无淹押着人回来时,那队伍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除了上百个山贼,还有一堆辎重,乌布幕、铁马盂、碓、筐、斧,等等,一看就知道是行军打仗的行伍出身。
山贼首领韦丁被捆来见李及双,但这人看着面善,却是个硬骨头,怎么问都不愿开口。
李及双看他面庞白白净净的,跟一般的军士不大同,便把吕士芩叫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吕士芩先是连连点头,末了忽然“啊”地叫出了声,又赶紧捂嘴咬牙,缩颌垂首,回身去找了邻舍的婆子借了条细棉线。
她畏首畏尾地来到韦丁面前,先回视了一眼李及双,得了准许后,转回来对着韦丁。
她不敢望他的脸,只是垂着头,一手执细棉线,再用门牙咬着另一头,另一只手虎口在线中间叉开三寸,反复拧转起来。
旁人看得一头雾水,连韦丁也未见过这个阵势,不知一个线团能有多大的威力。
等到吕士芩把纱线张开的口子贴上了韦丁的脸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人生头一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挨得如此近。
直到吕士芩双手与口一道发力,让线一张一合,一起一落,绞掉了他脸上的汗毛,韦丁才冷不防地叫唤起来,猛地后缩起身子。
“按住了。”李及双在后边下令,嘴上却不笑,只是两眼弯弯。
左右得了令,强行将人按住。
韦丁挣扎得紧,还把吕士芩吓了几跳,连“莫乱动呀”这样娇嗔的话都说出来了。
李及双看得津津有味,又指挥道:“放在地上按住。”
围观的兵士看两个人制不住,纷纷都要围上来帮手,后头的人看不到了,嚷着叫他们让开些。
别说百姓,连兵士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根棉线就把一个七尺男儿吓得哇哇乱叫,连一滴血都没瞧见呢。
人一层一层围上来,借出棉线的婆子看吕士芩缩手缩脚的,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朝李及双自荐道:“公主大人,让老身来罢!顺道给他的眉也修修。”
众人听了,哄笑起来,风吹荷叶般仰倒一片,连沈无淹也笑了。
韦丁实在受不住了,连声求饶:“我招我招,不要绞了,住手!住手!”
吕士芩满脸汗珠地停下来,望向李及双。
李及双点点头,遣退了人。
韦丁站起来了,半边脸显得极不相称的白净细腻,但整个人气鼓鼓的不甚甘心,张着鼻孔出着豪气,以显示自己还是个铮铮男儿。
不等李及双多问,他就老老实实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