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小雪——”
“我的小雪——”
“姐——”
“不要扔我的姐姐——”
“姐姐,还我姐姐,还我姐姐——”
……
在母亲和弟弟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中,贺兰雪被族人从万丈高的悬崖扔了下去。
身体忽然腾空,不受控制。
贺兰雪满心满脑子都是母亲和弟弟凄厉的喊叫。
他们族人有个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每隔十年都要从族里选一名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少女作为祭品送给山下的恶魔。
那恶魔谁也没见过,不过是大家口口相传。
可族人们的祖先经历过,如果到期不送祭品,族人们就会遭殃。
甚至有灭族的危险。
而这一次选中的祭品是贺兰雪的堂妹。
经过族里合过生辰八字,作为送给恶魔最好的礼物。
却不想祭祀的前一天,她竟然和人苟合,破了身子。
不能作为祭品,族里临时决定改用贺兰雪。
本来这事和她关系不大,堂妹破身之后,她竟然成了祭品。
贺兰雪还不想死,抱着母亲哭得死去活来。
到底还是被村民绑在了祭坛上,祭拜过天地之后,扔下了悬崖。
贺兰雪不舍地看着母亲和弟弟,想把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刻进脑子里,如果有来世,让她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
直到熟悉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彻底消失,贺兰雪认命的闭上了眼。
再见了她可爱懂事的弟弟。
再见了,生养她一回却还没来得及报答的母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兰雪急速俯冲,身体不受控制,大脑里也没有思想,像丢了灵魂一般,仿佛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身体终于落到了实处。
没有疼痛,没有哀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做了个梦。
她落在了一座极其雄伟的大殿里。
四周的墙壁全由金石玉器打造而成,高不见顶。
殿里极其安静,就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回响。
中间一个好几丈粗的大柱子,不知道用什么打造的。
上边拴着一条比她人还要粗的大黑链子。
链子的另一头……
贺兰雪懵懵懂懂地看过去,竟然是个乌发红唇,长得极为妖冶的美男子。
他身穿紫衣坐在大殿中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形纤瘦,看起来有些病弱,在他们村里这种人都是饿了很久没吃到饭才会瘦成这样。
一看就是个被魔尊折磨的小可怜。
贺兰雪自己是个可怜的。
和堂妹破身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个人早有婚约,本来打算年底成亲。
谁能想到……
未婚夫和堂妹睡了,而她成了送给恶魔的祭品。
不想给恶魔当食物的贺兰雪很快反应过来,她现在应该快点逃走。
也不知道哪里是出口,慌不择路的,她奔着有光亮的地方跑。
可才跑了两步,忽然想起那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小可怜。
被恶魔折磨肯定很痛苦,既然被她遇到了,不能见死不救,她还是发发善心好了。
贺兰雪返了回去,壮着胆子走到小可怜面前,打算解开拴在他身上的链子。
那链子比她的腰还要粗,在距离小可怜几步远的地方岔开分成两股,系在小可怜两只细瘦的手腕上。
链子特别古怪,越到手腕的地方越细,缠在小可怜手腕上的链子不过拇指粗细。
贺兰雪单膝跪在地上,试图解开链子。
可她反复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这可怎么办,贺兰雪试试探探地伸出手,打算抓起链子研究。
就是这时,小可怜忽然挣开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眼里掠过一抹寒光,在落到贺兰雪脸上后那寒光忽然消失,变成三分迷茫,七分不解,最后定格。
贺兰雪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寒光,忽然发现他睁开眼,吓了一跳。
被恶魔拴在这里肯定受了不少折磨,忽然见到外人,能不害怕么。
贺兰雪理解,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柔声安抚:“你别怕,我不是坏人,肯定不会欺负你的。”
没见小可怜有什么反应,又道:“我现在是在想办法帮你打开链子,然后带你逃走。”
小可怜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身后的大柱子上。
贺兰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大柱子上有个五彩斑斓的圆环。
猜想那可能就是解开链子的机关。
小可怜不知道被恶魔关了多久,肯定看见恶魔操作过机关。
她稍一犹豫起身走到大柱子边,拉起圆环随便扭动了两下。
也是误打误撞,系在小可怜手腕上的链子竟然啪嗒一下打开了。
贺兰雪心里大喜,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担心被恶魔发现,她忍着心里的喜悦,飞快地跑到小可怜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跑。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恶魔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她可不想给恶魔当晚餐。
娘和弟弟还不知道伤心难过成什么样。
她从小没爹,一家人经常受人欺负,就连祖屋和地都被叔伯抢去了,以前她在家,有未婚夫一家帮衬着,族人们总会给几分薄面。
如今她被当成祭品扔下山,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母亲和弟弟。
贺兰雪想起这些心里就忍不住犯疼,脚下生风,拉着小可怜一路逃出了恶魔的大殿。
贺兰雪从小活得糙,家里没有成年男人,什么粗活累活她都干。
所以在这大山里跑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
反倒担心小可怜被魔尊折腾惨了,追不上她,跑出大殿后就逐渐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