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宴第一时间探许暖的额头,反复探着,随后放手。
总算没烫得那么吓人了。
封时宴坐起身,垂眼看着许暖道:“你醒了,我们今天要走出这里,去村落找容身的地方。”
许暖仰头,微微张口,随后轻轻点头。
封时宴捏了捏许暖的下巴和小脸,眼底涌出心疼,就这么几天,她瘦了一大圈。
许暖轻轻拉着封时宴的手,他怎么可以这样爱意无限的抚摸她,她不是铁,会很容易沦陷的。
封时宴下地,回头看许暖。
“能下地吗?”他问。
许暖摇头,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但昨天大腿的疼痛她又感觉到。
封时宴当即背对许暖,“上来,外面雨停了。”
许暖双手劝着封时宴的脖子,整个身子趴在他后背。
封时宴背着许暖,走出木屋,往山下走。
许暖想不起来昨晚后面的事,被他背着,双腿一直撑开,跨在他腰背上,其实很疼,很累。但她后来,好像睡沉了。
封时宴边走边解释:“这边有多方势力,在你养身体这段时间我们不能节外生枝。”
许暖脸贴着他的头,她微微歪了下,温热的脸贴在他冰凉的耳朵上。封时宴呼吸一重,没有阻止她。
许暖有点累了,整个小身子挂在他后背,头搭在他肩膀,轻缓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脖子上,痒痒的。
“坚持一会儿,走出山林就好。”
许暖很难受,双腿酸疼得不行,整个身子快被劈开了一般。
“二叔,我疼。”
她说出来的声音,依然很难听,难听得令她想吐。
封时宴闻言,立马停了下来,“那我们休息一下。”
封时宴将许暖小心的放下来,许暖双脚落地那一瞬间,膝盖一软,整个人摔了下去。
封时宴当即眼疾手快的将她提起,拦腰抱起来。
“你昏睡了几天,之前又落水,身上没力气是正常现象,别怕,会慢慢好起来的。”
许暖望着封时宴冷峻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轻轻贴在他肩膀上。
封时宴找了一出平坦的岩石,坐了下来。
封时宴俯身问许暖,“我去弄点水来,你一个人在这等我,可以吗?”
许暖一听,立马抓住封时宴的袖口,眼神恐慌的望着他。
封时宴轻捧着她的脸,“不怕,我很快回来,我不走出你的视线,嗯?”
许暖松了手,没东西吃,还不喝水,她和二叔都撑不下去的。
她点点头,不舍的望着封时宴。
“乖。”
封时宴抚摸着她的脸,眼里的爱意袒露,丝毫不遮掩。
他快速下了岩石,掏出随身的匕首,切了两张宽叶子,随后往远处走,没一会儿,他的身影逐渐在树林里消失。
许暖想站起来,但力气使不到腿上去。
她是坐着的,大腿的酸痛、疲累她能感觉到。但越往下,膝盖、小腿,手摸过去没有知觉,只有触感,没有感知。
许暖看着四周,看见不远处有根树枝,她爬过去,抓住树枝,随后,用尽力气朝小腿扎去。
她看见腿骨处皮开肉绽,不过两秒,血从伤口涌了出来。
许暖一愣,随后猛地扔了树枝。
不疼!
许暖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腿废了,她的声音哑了,她这样的废人,还活着干什么?
许暖眼泪滚落,胸腔里滔天的酸楚和悔恨。
她成了废人,她是个废人了!
“小暖……”
卫昭用衣服兜了一大包果子找了来,已经在岩石外看了她好久。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卫昭实在心疼,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
“小哥——”
许暖泪流满面的抬眼,望着卫昭。
昨晚她后来昏睡了过去,但现在醒来也没看见卫昭,她以为卫昭是彻底和他们走散了。
卫昭看着许暖不断滚落的眼泪,看着她腿上的血。
他半蹲在许暖面前,许暖一把抱住卫昭,“小哥,我的腿废了,我声音也丢了,我该怎么办?我还怎么活啊?”
卫昭紧紧抱住哭得颤抖的女孩,心底酸涩无比。
他低声安慰,“你的腿没有废,卫生院的医生都检查过了, 慢慢会恢复知觉的。你的声音也没丢,你这几天反复高热,等身体养好,声音就会回来的。别哭,别哭,都会好起来。”
许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哭声停不下来。
封时宴大步赶回,人走近了,卫昭猛地回头,看见封时宴时,他才立马松开许暖,快速往一旁站去。
“二爷。”
封时宴用树叶接着水,捧着回来,他面色冷硬,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他半蹲在许暖身边,“喝点水。”
许暖脸上还挂着泪珠,哽咽着看向封时宴。
她动了动唇,在封时宴将树叶凑近她唇边时,她张口喝了几口。
冰凉的水,凉得有点刺喉,但润了润喉咙后,确实好受几分。
她喝了几口,推开封时宴的手,摇头,不要了。
封时宴低声道:“再喝两口。”
许暖眼泪滚滚,又喝了两口。
剩下的水,封时宴递给卫昭,卫昭立马道:
“二爷,您先喝。”
“我喝过了。”封时宴冷声道。
卫昭立马接手,“谢谢二爷。”
封时宴打开卫昭兜来的果子,挑了几个出来,在他半干的衣服上擦拭了多遍,然后递给许暖。
“这果子能吃,但味道酸涩,你尽可能多吃一点。”
许暖从封时宴手里全接过来,慢慢啃着。
她腿不能走,不吃东西身体扛不住,并且还让二叔担心。她能做的,就是听话。
封时宴目光落在她自残的腿上,眸底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