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没有回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将手中戒指递给了柳母。
柳母轻轻接过,一番探查,很快便露出了与柳父初见此物时别无二致的惊愕表情。
“怎么可能?”她不禁失声。
寻逸仍是默默饮酒,事不关己。
有时候,苏然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这师叔的酒葫芦里究竟有多少酒水,他每天就这般不计代价胡吃海喝,他每次晃荡青玉葫芦发出的的声响仍旧不会改变半分。
柳寒汐表情则显得很平静,因为在与少年游历的这两年中,她已经见识过了少年的财富,简直是一种蛮不讲理的富可敌国。饶是她这位生长在长生世家,见过大世面的柳家圣女,也觉得吃惊。
“你收回去,我不需要。”柳寒汐从柳母手中拿过戒指,递还给了苏然。
苏然笑着接过,握在手心,并没有收起来,“我并不是在以物化的形式来衡量汐姐姐的价值,我只是想证明,我不会耽误汐姐姐的修行。”
接着,苏然转头看向柳寒汐的父母,“如何,前辈现在还觉得,我给不了寒汐什么吗?”
柳父答非所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苏然坦然回答:“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是我寻来的,这是我师尊给我的。”
柳父不禁疑惑,问道:“既然你有如此一位师尊,又为何……”
苏然接过他的话,毫不避讳的道:“前辈是想说,为何我没有半分修为?”
不等对方回答,苏然便继续道:“其实我此前修为还凑合,虽然比不上寒汐,但也算颇有天资。至于为何我会落得现在的田地,则是因为我去了一趟水月星的斩虚谷。也不瞒着前辈,我虽然活着出来了,但还是落得了一个根骨尽断,修为尽失的地步。前辈不妨猜猜,我为何要去斩虚谷?”
柳父沉默片刻,道:“莫非你想寻那把剑?”
苏然笑道:“原因之一,不过主要原因,是为了帮寒汐寻一样东西,不然寒汐,走不出柳家,或者说,无法轻松走出柳家!”
苏然说完,有意无意的以一种饶有意味的眼神看向柳父,好似在说,我可以为了柳寒汐闯禁地斩虚谷,以至于落得一个修为尽失的地步,那么你呢?
柳父眼神复杂,只是问:“你的根骨是否有办法恢复?”
苏然知道对方有了松口的迹象,于是如实回答道:“我师尊许诺过我,我的根骨一定可以恢复,而且,若是我想,我甚至可以拥有一根仙人境的神骨。”
柳父死死盯着眼前少年的眼睛,看到少年神情表现得十分的理所应当,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于是对少年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既然你还有望修行,你当真舍得将那些东西都用在寒汐身上?你可知那些东西的价值?”
苏然毫不犹疑的回答:“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作为我的筹码,至于这些东西,我其实还有不少,毕竟于我而言,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比不得寒汐半分。况且,我还有我师尊。”
柳父试探道:“不知你师尊,究竟是哪位高人,出手如此之阔绰。”
苏然将目光转向寻逸,寻逸置若罔闻,默默饮酒。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只是推脱道:“关于我师尊,前辈日后肯定是会知晓的。”
一位毫无修为,但却富可敌国的少年还有一位神秘至极的师尊,柳父顿时拿不定主意,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脸色晦暗阴晴不定。
柳母深深叹了口气,她看着眼神坚定的柳寒汐问道:“汐儿,你当真这么中意于他?”
柳寒汐脸色微变,那欺霜赛雪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我……”
看着做女儿低眉垂眼的娇羞模样,柳母心中有了答案,“唉,你记得以后经常回来看看,我和你父亲永远等着你。”
柳寒汐轻轻点头,“抱歉了,母亲。”
柳母没再与她多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柳父,“罢了,夫君,我们就随了汐儿的心愿吧,毕竟,我们已经亏欠她太多了!”
柳父收回敲打桌面的手,看着苏然道:“我可以让你带寒汐离开,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苏然正襟危坐,神情肃然,正色道:“伯父请讲。”他对柳父的称呼,又变回了伯父。
柳父没有理会他这些小心思,开口道:“第一,我要你保证,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像现在这样对待汐儿。”
苏然点头,“这是当然,我苏然以道心起誓,我以后只会对寒汐越来越好,绝不会更差!”
闻言,柳寒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
柳父点了点头,“很好,第二件事,我家汐儿乃是天之骄女,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想要迎娶我家汐儿,必须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而且,你至少要有归道境修为,我才会将汐儿嫁于你?”
“爹?”柳寒汐此刻娇愤不已,她冲着自己的父亲嗔怪道。
她肩膀的小雪此刻也跟着动了动,模样很是可爱。
柳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向苏然。
苏然脸色复杂,“我和汐姐姐,不是这么回事……”
柳父顿时拍案而起,质问道:“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敢承认?还是说,你就没压根打算要娶我家汐儿?”
苏然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我是很想娶汐姐姐,做梦都想!但是婚姻岂非儿戏?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万一汐姐姐不愿意嫁给我呢?”
柳父气笑了,“汐儿若是不愿意,又怎会为了你一个野小子,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又怎会把她娘给她的那块玉佩赠于你?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柳寒汐顿时羞愧不已,脸色涨红,只觉得空气好像都要凝结起来了,她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少年低着头看向自己脖颈处,一脸呆滞的模样,柳父冷哼一声,“所以,这个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苏然顿时回过神来,此刻若是在犹豫,那他就不是个男人了,“我答应!若是汐姐姐愿意,到时候我一定亲自上门提亲,保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柳寒汐脸色更红,这位一向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