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的,老没正经。”
桑纯笙的头发有些散乱了,有一点点的油污——或许是她自己分泌的,又或许是她沾染的“羊肉宴”的好处,总之,时间过得飞快。
“爹爹,饭来了。”她走到寝室说。
不大好,老汉正在床上咳嗽。一口浓痰吐在痰盂里,老汉的烟斗已经成了高扬琪心中刺、眼中钉。
“哎,妹妹,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他拽了拽她的袖口问。
高扬琪把头转到身后,不敢看桑老汉的黑脸。
按道理,他应该没多大年纪。桑纯笙读高一,那他不应该和我父亲一般大吗?再说了,我父亲也没有因为事业影响了后嗣问题呐。他心想。
雪中的风景很美,他想起来自己看过的动画片,“死”这个词,第一次跃到他的意识流中。
电灯泡有些摇摇欲坠,是拉绳式的,应该是桑老汉自己做的拉绳。房顶是钢筋水泥的,整个屋子显出一种复古的浓厚的历史韵味。
拍死几只蚊子,高扬琪有些受不住了。
他转身到门外去。外面是一弯月牙,穹幕是湛蓝的澄澈,星星分不清是在黎明破晓,还是在已经褪尽铅华的黄昏。
桑纯笙跪在地上,桑老汉的手放在她的脸上。那手是带着很深的皱褶的纹理,每一道都陷的很深刻,仿佛田垄里的沟渠。
“父亲,你有什么吩咐?”她还像古时候的女孩子一样,这也许是她这样江南水乡似的女孩的最大的矜持吧。
桑老汉哈哈大笑,端起一碗茶,喝了半碗,说:“厨房里的羊肉真香,就是你娘怎么还没来?这都多大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