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了新的名字
庆先生提醒王大爷给仨姑娘改名字的事儿。
王大爷笑道：＂说着说着就忘了，姑娘们听着。＂
仨姑娘一起站起身来恭听。王大爷接着说：＂坐下坐下，你们边吃，我边说。
你们那些莲花、梅花、桂花的名字，是按他花凤社科班排下来的。
我不赞成，既然到了我这儿，就按咱们的办法。
我跟庆先生商量了，梅花改名梅影，记住，王梅影。过一会儿，原来在家叫什么？＂
桂花站起来回答：俺本来姓王，叫王婷，俺大哥叫王山、二哥叫王海、三姐叫王淑。＂
＂那你父亲叫什么？＂
＂俺不知道。＂
＂可怜。这样吧，你还叫原来的名字好不好，王玉婷。＂
＂那敢情好！＂
＂不过以后你这口音得改一改，唱京腔大戏，有口音不好。＂
小燕馬上学玉婷的山东味＂俺改。＂逗得大家都乐了。玉婷羞得满脸通红。
王大爷駡小燕＂贫骨头，以后不许和妹妹们开心，你也拿出点师哥的样来。＂
小燕马上站起来说：＂是，对不起啊，玉婷。＂玉婷又笑了。
王大爷问莲花＂你也不知道原来姓什么吧，莲花说是。＂那既然来到我这儿，当然随我的姓，改名王莲芳好不好？＂
＂王莲芳，太好了，谢谢王大爷。＂莲花高兴的说。
庆先生说：＂哎，以后要改口，都叫师父。可不要再喊大爷了。＂仨姑娘起立答应。
＂以后，练功、喊嗓，就由你们师哥帶你们去。今天就说这么多，吃完了，王妈帶她们去东屋归置归置去吧。＂
王大爷吩付道。仨姑娘忙答应着，王莲芳习惯的去检碗擦桌子。
王妈说：＂别动，今儿个是你大师哥当班，你师父还没吃呢，不忙收拾，咱们去东屋瞧瞧去。＂仨姑娘提着随身携带的包袱，随王妈离去。
东屋整个房间古色古香，协调一致。这里似乎没有上房那么明亮，窗外槐树的浓荫遮住了阳光。
王妈说：＂多亏了这棵树，要不然这屋里西晒，黑是黑了点，可凉快。
冬天树叶子掉干净，老阳也进屋了冬暖夏凉。我说玉婷，你的东西呢？＂
玉婷说：＂这不，就是一双靴子、一双鞋、胖袄、护领、水衣子，水纱网子，有几条彩裤还是莲芳姐给包进去的，另外有50块钱，你老给俺收着。＂
莲芳说：＂我这儿有100块钱，也是白师傅给的，比她俩多一半，就拿这钱给我们姐仨制铺盖。＂
＂别结，我们俩都有钱，莲芳姐的钱自个留着吧。＂梅花赶忙说。王妈正要答言。
燕云跑了进来，＂大令下，师傅说请王妈打开大立柜，里头有铺有盖，枕头、床单，取出来，大伙匀对着用，明天制新的＂
王妈说知道了。忙打开立柜，取出洗的干干净净的被褥，给他们仨铺上，把他们的衣物和靴包分别放在柜子里，规制整齐一同来到上房。
这时，王大爷已然酒足饭饱，正同庆先生商量买行头服装的事情，见她们进来，便转换了话题说：＂旧置好啦。＂
＂都拾掇好了。＂
＂好，你们都坐下，王嫂子把月楼小燕叫来。＂
不一会，月楼、燕云来到。＂都座下。＂
王大爷说：＂你们听着，从现在起，我把你们三个师妹可都交给你们俩师哥了。
天不亮叫起，四点出门到后海喊嗓，如今晚坏人多，你们俩要好好保护他们。
喊嗓子回来，吊嗓练功，轮着来，以后就没你们俩什么事儿了。＂
转脸又对仨姑娘说：＂吃喝上，我不亏待你们，可咱是过日子的人家，好的，坏的都得吃，棒子面儿窝头，小米粥，老咸菜，吃上半个月。
饺子烙饼、炸酱面等等吃上半个月，这对身体有好处。你们在花凤社，不是我背后议论人，白五太狠，成年论辈子的窝头豆芽汤。
此外，你们科班儿里学戏马虎，等米下锅，不是汆对着干活。所以戏都不磁实，越唱越油。
在我这可不行，戏一定要学实在，不然，唱几回就就走样了。
学完戏，吃中饭，然后认字读书。咱是做艺的，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大学问。
但是也不能当睁眼瞎子，要识文断字，起码要知道秦汉，五代十国，唐宋元明清，是谁跟谁吗？你们仨谁认字？＂
连芳说，＂玉婷识字儿，她上过学。＂
玉婷站起来回话：＂俺也认不了多少字，才上小学二年级就…… ＂王大爷急忙拦住玉婷的话，怕他谈起被拐卖的事儿，又要伤心。有意把话岔开说：那就请庆先生当你们的老师，每天学个把钟头，先学《三字经》吧，正好月楼和燕云刚学完《百家姓》你们一块儿开新书。
后晌练把子功，吃完晚饭走脚步行食，晚上如有好戏，带你们听戏长见识，否则就在家里排戏，练晚功。
记住，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们自己要上进，每天都要学新的，练旧的。须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庆先生，你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庆先生摇头笑道：＂那什么，您说的很透彻了，你们记住师父的话就是了。
过去念书的，十载寒窗争个独占鳌头，点上状元。咱们这一行可不容易，唱戏的成千上万，成好角赚大钱可不多。 那就要看个人天赋，功夫深浅，人缘好坏了。
您看本来我没什么说的了，怎么说起来没完了，那什么，今儿大伙都累了一天了，都歇着了吧。＂
说完，递给庆先生一封信：＂可能是你师妺写来的。您瞧河南。＂
王大爷顺手接过信，边走边看，＂我这个师妹，不让人省心呵！＂说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