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萧永丰觉得刘氏软弱好欺负,便变本加厉地宠妾灭妻。
萧永丰的宠妾名唤柳絮。
柳絮长得很漂亮,虽然比萧明玉差了许多,但在京城贵妇圈子里,已经属于拔尖儿的存在了。
柳絮性格泼辣,嫉妒心强,最恨刘氏的温柔贤淑。
刘氏越是隐忍,她便越看不起刘氏。
渐渐的,两家闹僵,刘氏搬回乡下老宅养病,与萧永丰彻底决裂。
刘氏走后,柳絮就趁虚而入,借机勾搭上了二夫人汪氏,还和她联手陷害二夫人,让二夫人流产。
后来刘氏归来,柳絮再次落井下石,让刘氏吃了哑巴亏。
等到二夫人生下二叔的嫡子萧哲,柳絮更变本加厉,在二叔面前煽风点火,导致二叔对二夫人厌恶至极。
二叔厌恶二婶,就连嫡孙萧哲都不待见,更别说是二婶了。
萧哲的身份尴尬,是二房唯一的香火,可他是萧永丰的儿子。
刘氏和二婶,一个是长媳,一个是小妾,她们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嫡孙?
这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萧哲刚生下来,二叔就送给他一封遗嘱,让二叔和萧卓一人一半儿。
当时萧家众人都傻眼了。
这么个孩子怎么配拥有萧家百年基业?
不等萧卓开口质疑,二叔已经冷笑道:“你们是不是嫌弃这个孽障碍手碍脚?要不要我把这个孽畜扔出去?你们不稀罕,我稀罕。这可是咱们萧家的骨血,不能让它流落在外。我告诉你们,你们若不乐意,大可以跟他划清界限,我不介意让他认祖归宗。”
说完,二叔扬长而去。
留下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二叔说得斩钉截铁,他们也无力改变什么。
二婶哭晕在当场,萧卓咬牙答应二叔,将萧哲养在身边。
随后二婶郁郁寡欢,短短数日就撒手西去。
萧明珠一度很担心二婶的安危,后来二叔派人送了些补品,说是二婶托人捎回来的。
这件事后,二叔的态度才缓和了些。
不过对待萧哲也是不闻不问,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么个儿子般。
而萧卓的处境,也越发艰难起来。
萧卓原本的志向是科考入仕,光耀门楣,可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父亲的官职越做越大,他却连秀才功名都没有混上,只因他年纪不够。
萧卓心中苦闷,又无从宣泄,慢慢就变成了如今这副纨绔子弟的德性。
萧明珠想,如果是她遇上这样的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这种事情,搁在她身上,却让她感觉到愤怒和憋屈。
萧家是皇亲国戚,她是皇后的侄女儿,萧家的子嗣怎么可以沦为庶出?
萧永丰既然这么狠心,她又凭什么对他手下留情?
“二姐?”耳旁传来萧明兰娇俏甜蜜的声音,“咱们快到啦,再有几丈远就是大伯母的荣华堂了。”
“嗯。”萧明珠收敛思绪,坐直身体,正襟危坐起来。
穿过垂花门,就是荣华堂。
此时荣华堂中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今晚,乃是萧卓的好朋友、太仆寺卿李公公举办的赏菊宴。
李公公在宫廷中颇受器重,如今又是太后跟前红人,谁能不给他三分薄面?
萧明珠和萧明薇走进荣华堂,就看到一群衣饰鲜艳的年轻夫人围着李公公恭维奉承。
“公公,你可是太后身边的人,咱们都靠你提携呢。”
“是呀,咱们都盼着公公多指教呢。”
“我们家那位,一天不干活儿,就浑身难受,烦死他!”
……
李公公哈哈一笑:“瞧瞧,咱们这里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们一个个的,尽扯这些,咱家哪懂这些,不如让大小姐陪你们玩耍。”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萧明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小姐!”
萧明珠被吓了一跳:“我可不行,我笨手笨脚的,惹恼了各位姐姐妹妹可怎么办。”
萧明珠拒绝的理由,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明珠可是太后最喜爱的侄孙女儿,她居然拒绝陪着他们这些平民小姐吟诗作画?
这也忒狂妄了些吧。
萧明岚站出来,语气略显责怪:“四妹,这么多人捧着你,你可别推脱。”
萧明岚是萧明珠的亲堂姐,萧明薇排行第八,萧明珠只得福身见礼:“七姐姐好。”
“好。”萧明岚微微颔首,露出浅淡优雅的笑容,目光中透出欣赏:“四妹妹,今儿你可是寿星啊,必须陪着咱们才行。”
萧明岚的声音柔和,听不出一丝不悦,但萧明珠却敏锐察觉,其实萧明岚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参加诗词会了吧。
她是太后的侄孙女儿,若是能表演出色,或者写下佳作,也足以让萧明岚沾光,让萧明薇也沾沾光,免得她仗着自己是萧家嫡出大小姐,就对同辈的姐妹颐指气使。
可萧明珠偏偏不愿意如她们的意。
萧明珠含羞带怯地摇头:“七姐姐误会我了,不瞒七姐姐,方才我在园子里玩耍,碰到了五叔,五叔竟然……竟然抱了个孩童,我当时吓坏了。”
萧明珠的话,宛若炸雷,炸响在众人耳畔。
萧明岚脸色惨白,她万万想不到,五哥会在园子里抱个孩子回府!
萧明珠继续添油加醋:“我想上前阻止五叔,可我哪是五叔的对手?只能任由五叔离去,我心惊肉跳,生怕那孩子是五叔和哪家小姐偷来的,若是这事儿传扬出去,我可真就没法见人了。五叔也真是的,怎能乱抱陌生孩子回府,万一是贼人的奸细,岂不糟糕?”
萧明霜皱眉:“四姐姐,莫非这孩子是……”
“嘘,六妹妹慎言,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咱们就麻烦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根本就不是萧卓的。
这个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传出萧卓虐待庶子的丑闻,就是毁掉萧家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