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和刘二柱离婚,提出的条件有三条。
一,她必须留在大李庄刘家。
二,五个闺女必须由她抚养长大。
三,刘二柱必须搬出家中。
刘二柱心里乐开了花,只要能摆脱丑婆娘和王寡妇在一起,他才不管乔荞留在哪里。
五个闺女在他眼里都是拖油瓶,就算不念书也得吃饭穿衣,乔荞提出要抚养长大——丑婆娘可能还想不到,其中四个将来一定是王寡妇的儿媳妇。
就算离了婚,自己的女儿也得听他的,刘二柱打着如意算盘。
三下五除二就和乔荞去公社离了婚。
只是,五个闺女有些发愁,更有些担心和害怕。
以前有刘二柱这个爹在,时不时还可以打压一下剽悍的丑娘乔荞,减少她们五个挨骂受气的机会。
现在爹要离婚入赘到王寡妇家,娘岂不是变本加厉苛待她们。
想想都令人惴惴不安啊。
“招弟,盼弟,若男,还有希望,你们几个以后要可小心点,现在爹走了,这个家娘说了算,虽然爷爷奶奶还在,但他们毕竟老了管不了事,你们几个好好读书,回家认真完成作业,我在家帮娘干活,要是娘打骂你们,就忍受一下吧.......”
大姐刘梅英说着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泪。
几个妹妹窝在炕头,听着大姐的话也难过起来。
“姐,我饿了,我想吃个煮鸡蛋。”
最小的妹妹刘希望怯声怯气地说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到煮鸡蛋。
刘梅英想了想,看着刘希望稚气未脱的小脸蛋有些不忍心。
鸡蛋可是这个家的重要收入之一,以前总是由奶奶从鸡窝里亲手捡出来,一个个存放在粮食柜子中。
等攒到一定数量,就由奶奶提着篮子去集上卖了换一家人的油盐酱醋。
有时,也买一包洗衣粉,或者购一斤照明的煤油。
要是吃鸡蛋,也只有等过节或者谁过生日,给汤面上打一个做浇头,或者煮上一个尝一下。
现在刘希望咂吧着嘴馋得像只小猫一样,刘梅英有些不忍心了。
她看看门外,娘下地干活没回来,奶奶去村头老槐树下说闲话,爷爷病着躺在炕上,不如趁现在没人看到,煮一个鸡蛋给妹妹尝尝吧。
她去鸡窝看了一下,奇怪,今天七只老母鸡到中午时分还没下一个蛋。
难道星期日它们也要罢工?
她来到堂屋看到爷爷在熟睡,悄悄揭开粮食柜子,看着一颗颗白鸡蛋最后狠下心拿了一颗出来。
还不忘记将柜子中的粮食抹平。
烧水煮熟,用凉水浸了几分钟,在院中叫出刘希望。
“妹,拿着去到外面高粱地去吃吧,别让娘和奶奶看到,不然会挨打的。”
刘希望捧着鸡蛋像只小兔子子一样奔出了大门。
刘梅英进屋看到其他几个妹妹嘴撅得老高,心想多亏让刘希望去外面吃鸡蛋了,不然她们几个馋得受不了。
傍晚,太阳落山。
乔荞回家放下了锄头。
刨了一天的土豆,累得她腰酸背痛。
她以为这样可以减肥,看看腰身,一点变化都没有。
唉,还得抓紧攒钱用一下逆颜系统。
正要洗把脸,问一下大女儿晚饭煮好了没有,看到婆婆衣襟里揣着几个鸡蛋走了过来。
“快到秋天了,这鸡也不好好下蛋了,回头给野菜里多拌些麸皮。”
夏红英丧着脸,自从儿子和这个丑婆娘离婚后,她的脸更加阴沉了。
乔荞装没听到,去房中舀热水,二女儿刘招弟已端着脸盆递到了她面前。
“娘,水打好了。”
三女儿刘盼弟赶紧递过来一条破旧的毛巾,小声说道:“娘,家中的胰子用完了,你将就一下。”
看着两个女儿低眉顺眼怯懦的样子象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小宫女,乔荞心里有些好笑。
原身啊原身,你这个悍妇,把自己的女儿调教得这般奴相,真是造孽啊!
“你们去做作业吧,饭熟了我来喊你们,哦对了,从今天起放学不用去喂猪打猪草了,我去做就好了,你们别太累。”
苍天大地啊——
刘招弟和刘盼弟两闺女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母老虎一样的丑娘说的话吗?
以前她动不动就发火使性子,摔盆子泼水尖着嗓子骂她们。
时不时抄起家伙随手打她们。
现在,却语气温和,态度和蔼。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溜进西厢房,刘盼弟对二姐悄声说:“二姐,我看娘是不是和爹离婚受了什么刺激?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是啊,你没发现娘瘦了一大圈,她的脸都有些苍白。”
“那可不是苍白吧,我看她倒是白了不少呢......”四妹刘若男接口说道。
三人还在为乔荞的变化诧异中,听到堂屋传来奶奶夏红英的高声叫骂。
“......以为我眼瞎耳聋不中用了是不是?我儿子一走就这样欺负我,拿我当瞎子是不是?我早上才数过总共有二十四个鸡蛋,现在只有二十三个,我的鸡蛋呢?那个嘴贱的给老娘偷吃了?”
乔荞心想这老婆子一定是老糊涂数错了。
“娘,可别胡骂人,家里就这几个人,没人敢拿你的鸡蛋,都知道这几个鸡蛋金贵,你再数数吧。”
她洗着脸小心劝着婆婆。
“数个屁,我眼没瞎,我没本事管你下的那几个蛋,还管不了鸡下的蛋?明明二十四个,现在二十三个,这几个今天下的我还没放进去,你要想吃想卖钱,别拿我当外人,好歹你还没嫁人在我们刘家生活!”
夏红英的嘴气歪了,每天数着这几个鸡蛋,是她觉得最有成就最欣慰的事。
现在,却有人偷了她的蛋。
真是敢摸老虎的屁股了。
“娘,我发誓没有拿鸡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