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一直相信着世间的清白和正义,一定不会被黑暗淹没或吞噬!
纵然有张凤女相助,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公安经过大量取证和调查,乔荞终究无罪释放。
她安葬好婆婆,带着闺女们打扫完院子。
刘梅英整理着堂屋问她:“娘,咱们是不是要搬回来住啊?”
刘希望一听满怀期待,老院可是通了电,可以看电视,她和姐姐们期待着搬回来。
然而,娘没有答应。
“梅英,你们听好了,做人,一定要有骨气,你们忘记了,我们当初是怎么搬出去的吗?我带着你们搬出去,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一切困难都不可怕,人生可以重头再来——马舍马上就要修新房了,到时你们可以来这里暂时住一阵子!”
闺女们脸上有些失望,但她们相信娘说的话都是对的。
“娘,这院子里的一切,不是爷爷写好遗嘱留给我们的吗?”刘招弟提醒娘,她以为娘怕大伯小叔姑姑们。
“对,是留给我们的,那是你爷爷活着时看不到你叔伯姑姑们有任何的孝心孝意,你见过他们带你爷爷去过医院几次?——直到临逝前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才表现了一下,还有,世间的任何东西,自己双手挣来的才真正属于自己!”
乔荞的话让闺女们明白,娘不是不愿意回来,而是她想要一座属于自己的院子,一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家!
乔荞收拾好了老院中的一切,回头望了一下原身生活了多年的院落——房子已老旧不堪,只有院中的那棵老柿子树吐露着新芽。
是啊,逝去的人终将放下这世间的一切葬入尘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挣扎着活下去。
公公虽然读书不多,躺在炕上有些日子,但却用心感受了世间的一切冷暖,最终毅然写下遗嘱,说服婆婆夏红印压上了手印。
他是看清了儿女的无情和冷酷,一如岁月里的风雨,有时让人避之不及。
乔荞锁上了大门。
“娘,那台电视机不会让人偷走吧?”
刘希望抬起小脸,心里挂念着她心爱的电视机。
娘和姐姐们都笑起来,刘若男戳了她一下,嗔道:“没电视机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搬到马舍那边没有电咋看,真是个小白痴。”
乔荞听着四闺女的话蓦然心动,她还忘记了,不管在河滩那边生活还是办养殖厂,通上电才是首当其冲。
“放心,希望,娘答应你,一定在新房修成之前通上电,到时候,你们就会在电灯下写作业、看电视!”
闺女们欢呼起来,簇拥着娘亲,一家人穿过村子,向马舍走去......
......
刘二柱在王翠芬面前彻底失去了尊严和地位。
如果说以前他还算作王翠芬的丈夫、她的男人,那么现在,他只是王翠芬眼里的一条狗。
狗若饿了叫几声,人都会喂饭给它。
刘二柱若是饿了,只能吃他们一家剩下的残汤剩羹,或者偷偷跑到厨房煮几个土豆充饥。
王翠芬在田里看着身强力壮的崔长耿犁地,她跟在后面撒种,春天的风吹过田野,她在崔长耿灼热的目光里感受到了春的躁动和热烈。
可怜刘二柱忍受了李全富给他戴过的绿帽子,再一次面临着崔长耿成为自己的情敌。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崔长耿说着笑话逗得王翠芬笑得如同一只老母鸡,还有一个人站在田地里和他一样内心酸楚。
这个人就是刘小柱。
当然,刘小柱可不愿意娶王翠芬这样的女人过日子。
他精明透顶,知道有些女人只是羽毛华丽的鹦鹉,逗逗玩玩就好。
刘小柱酸楚的是:自己被王翠芬早已置之度外,这个女人竟然和崔长耿暗中生出情愫。
他都有些后悔出了点子给她——本想着除去自己的亲哥刘二柱,和这婆娘方便私会,出了点子不说,刘二柱从张凤女家屋顶烟筒里倒下的那瓶汽油,就是刘小柱亲自托人灌来的。
刘小柱看着崔长耿卖力讨好着王翠芬,朝地上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还不是被人家利用的一头公牛!”
种了一上午的地,高粱种完,还有大豆。
王翠芬看着满头大汗的崔长耿,朝刘二柱喊道:“你是死人吗?不知道倒茶给人家!”
刘二柱只好讪笑着端茶捧给崔长耿。
“二柱哥春播完了做啥去?”
崔长耿扔给他一根烟,装作关心问道。
“在家呆着,还能干啥,这几十亩地也得有人料理。”
他想摆出男主人的款,可是说话明显没有底气。
王翠芬在一旁接了口:“他呀,连这几亩庄稼也种不好,还不是靠我和我家大强,吃闲饭罢了。”
刘二柱想要分辨,想想不划算,闭上了嘴巴。
崔长耿有自己的意图,热情说道:“二柱哥不如去煤矿干活,虽然累点,但一年下来挣不少钱啊!”
刘二柱才明白这厮原来藏着司马昭之心——王翠芬的前夫是挣了不少钱,但死在煤窑中了。
现在,又怂恿自己去煤矿挖煤,这不明摆着想让自己离开大李庄吗?
偏偏,王翠芬听了上心——既然前夫死在了煤窑,再死一个又何方!
“刘二柱,你要想好好过日子,不如去煤矿挣点钱,我们家几个后生可都是花钱的主——大强马上就到了娶亲的年纪。”
刘二柱想一刀捅死崔长耿的心都有了!
但他不敢,让刘全富失去了一条腿,让朱小娥脑震荡躺在炕上,让张凤女毁了容,他每每想到这些彻夜睡不着觉。
他不是良心不安,而是怕去蹲大牢。
“你说话啊,愿不愿去?装死干嘛?”
王翠芬朝他的身上扔过来一块石头,逼着他发话。
刘二柱吐出一口烟雾,感受到溺入深水的一种无助,他吞吞吐吐说道:“要不,我去李全富家的砖瓦厂做工吧,离家近,还能照顾上地里的庄稼。”
王翠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