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交夏的时候,红星砖瓦厂第二窑砖瓦陆续装进了砖窑。
因着姬玲玲的认真监督,工人们的不懈努力,乔荞抽查时看到每一块砖瓦都极尽完美。
她对刘汉国说道:“剩下烧制的程序,就看你的了,要是烧制中出了问题,那一切都是功亏一篑,大家算白辛苦一场!“
“放心吧,厂长,我都安排好了,这次烧窑的师傅是我亲自从别的县找来的,人可靠,整个过程我都亲自参与,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刘汉国说得很坚定,目光中闪着必胜的光芒。
乔荞满意地点点头,看姬玲玲正拿着一个小本子在土方场地上记着什么。
她走过去,问姬玲玲:“这几个拉土方的师傅操心吗?有没有敷衍了事的?”
姬玲玲笑着说:“都操心得很,不操心的我会说他,我到拉土的地里看过了,不合格的土不会让装车。”
“辛苦你了,玲玲,李忠最近没有找你麻烦吧?”
乔荞从心里关心着姬玲玲。
“没有,这几天他很少回家,东风厂那边第二窑砖已开始烧了,他忙得很。”
“哦。”
乔荞心想张凤女可真是雷厉风行,一定要抢在红星砖瓦厂的前头出窑销售。
看来以后两家厂子的竞争已进入了白热化。
心里不免沉重起来,刚要往办公室走,却看到砖厂的大门口走进来李忠。
他径直向姬玲玲走去。
乔荞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媳妇有私事,转身上了台阶,还没进屋,就听到了李忠的怒骂声。
“不要脸的贱货,跑这里和别人搞破鞋来了,难怪我婶子叫你去东风厂你不情愿,原来和野汉子约会方便!”
众人一听愣住,看李忠上前一把撕住了姬玲玲的头发动手打起了她。
姬玲玲毫不示弱,一边抵抗一边辩解:“你从哪里听到这样没根没据的闲话,便来找我的麻烦?我和野汉子搞破鞋你见了?还不是听了你婶子的话贬低我!”
“贱货嘴还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明白!今天我让你好看!——”
李忠心里积压着的恼怒爆发出来,劈头盖脑撕打着姬玲玲,只几下,姬玲玲的嘴角和鼻子流出鲜血,身上的衣服被扯破,披头散发被李忠推倒在了砖垛边。
工友们赶忙去拉架,却听李忠呵斥道:“今天谁劝我我就和谁急,谁劝我我就把这贱货送他家去!”
唬得众人面面相觑,停下手眼睁睁看着李忠暴打姬玲玲。
乔荞疾步下了台阶,正要去训斥李忠。
不想王大强抢先一步从砖垛后闪出,扑向李忠,一把推开了他。
“有本事你把她送我家去!”
王大强吼道,虎目圆睁,双手握拳逼视着李忠。
“你他娘的真有种,自己穷得娶不起媳妇,背地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她的好事!”
李忠嘴不饶人,说着冲上去,对着王大强的腮帮子一拳勾过去。
躲闪不及,王大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
“有种你再打一下试试!”
王大强眼中喷火。
李忠怀恨在心,顺手操起砖垛上的砖坯,恶狠狠抡了过去。
乔荞和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却见王大强后退一步,抬腿踹向刘忠的胸口。
这一脚似有千斤之力,李忠踉跄着扑倒在了地上。
下巴磕在了砖头上,牙缝里渗出血来。
王大强一脚踩在了他的脖颈上,骂道:“大李庄数你最坏,仗着你婶子的势力横行霸道,明喜叔怎么成哑巴的?我想你最清楚,还有脸再这里撒野!”
“王大强,你个孬种,你敢承认和姬玲玲的丑事吗?你敢说和她没嫁人之前有私情吗?”
李忠趴在地上,嘴里灌进了泥土。
王大强看着姬玲玲已被乔荞和几个婶子扶了起来,她脸上血迹斑斑,嘤嘤低泣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抬起脚,用力踩向李忠的脖根,说道:“你敢承认对明喜叔使了坏吗?只要你敢承认,我就敢承认!”
乔荞在一旁听得真切,这两人之间的恨根深蒂固,当着众人面谁都不敢回答彼此。
她担心王大强打伤李忠,张凤女定会不依不饶前来找麻烦,走过去拉王大强。
“婶,他欠收拾,今天我就替姬玲玲教训教训他!”
王大强脾气倔犟,没有松手的意思。
“大强,李忠一定是听了别人的闲话,受了别人的教唆,别人巴不得你俩掐架打起来,闹出事来正合她意,说不定借着由头关了咱这厂子,你可得仔细想想啊。”
乔荞的话王大强不得不听。
李忠趴地上露出无赖的本性,嚷道:“有本事你打死我,打死我正好你娶了她,反正你们做的丑事心里清楚,你们巴不得我现在就死了不挡道!”
乔荞拉开王大强,示意刘汉国等人将他扯到别处去。
“李忠,说你聪明吧,你比谁都聪明,说你笨吧,你又笨得可怜,别人都是打断胳膊往袖子里藏,家丑从不外扬,不然你婶子怎么不告诉别人李光明为何离开了大李庄?眼见得你受人怂恿,不分青红皂白来找姬玲玲的麻烦,这下倒好,你自己非要给自己头上扣绿帽子,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让姬玲玲今后脸往哪里搁?——”
“她会要脸吗?要脸就不会来这砖厂!要脸不会和王大强在夜里跑到砖垛后搂搂抱抱!”
李忠从地上爬起来,向乔荞吼道。
愤怒让他的脸更加凶狠,乔荞望着姬玲玲,她低头啜泣着,却不分辨一句。
一时间,她明白了李忠并不是肆意闹事,一定是听说了什么——看来,王大强和姬玲玲真的做了出轨的举动,不小心让别人看到,让李忠抓住了把柄。
她须得替姬玲玲和王大强做些什么。
不然,这两个娃以后怎么面对众人。
“李忠,红星砖厂是生产砖瓦的厂子,不是别人谈情说爱的地方,更不是你来无事生非的地方,我劝你息事宁人,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