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喝了一夜酒后,突然吐了血。
李忠娘吓得不轻,急着让乔丽丽送医院,乔丽丽说:“有啥大惊小怪的,男人喝酒喝吐了都是常事,就你家儿子金贵!”
他娘低头不敢再说话,看李忠躺在炕上脸色黄白,拿热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然后去熬小米粥。
粥熬好端过来,乔丽丽接过碗立着眼角吩咐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厂里,你也不用守着他,回头去村诊所抓点药让喝了,劝劝你儿子,别把出息用到喝酒上。”
李忠娘诺诺答应,只好出了乔丽丽的房门。
乔丽丽看李忠睡得死猪一般,从缝纫机的肚里掏出一包药粉,打开抖了抖,收拾停当,这才摇醒了李忠。
“以后你要喝醉了不用回家,爱上哪就上哪,谁家炕头热睡谁家,别跑这里让我伺候你!”
乔丽丽斥责着他,拿了枕头扶他靠在炕头。
李忠尚醉,揉着眼睛看乔丽丽打扮得鲜花似的,心里冷笑,嘴上说道:“谁家的炕头也没咱家的热,离了你我魂都不在身上,只有和你睡一个炕上我才踏实!”
乔丽丽板着脸给他喂吃的,装没听到一样。
李忠心思活动,开始动手动脚,乔丽丽啪放下碗,没好气说道:“你自己吃,我还有事要去厂里!”
说完跳下炕甩着帘子出了门。
李忠吐了一口痰,摸着一支烟点上,昨晚是喝得有点多,胃疼得厉害,吐了几次像是胆汁都呕了出来。
他感到难受,心口突突直跳。
最近这样的情况没喝酒也有,怕是自己肉吃得太多,加上贪睡,体重都超一百八了。
“得他娘的控制一下,肉要少吃,酒不能再喝,不然喝死了,白便宜了乔丽丽这骚娘们儿!”
李忠心里骂着,额头上泛起了汗珠。
挣扎着端过来饭碗,把剩下的小米粥几口喝完。
他打算解个手回头继续睡,反正冬天厂里不是太忙,还有乔丽丽看着。
趿着一双布鞋出了门往茅厕走,下过雪的天出奇地冷,头却莫名地暴热,身上一阵接一阵地渗着冷汗。
“真他娘的喝多了!”
李忠嘴里骂着扶住了院子中的柿子树,眼前晃着无数小星星,夹杂着一层又一层的黑影,喘着气突然感觉胸口憋闷。
尿急,还得解决。
他解开皮带就在柿子树下方便,完了去系裤带,身子一晃,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
......
李忠再醒来的时候已在县医院。
病房里亮着日光灯,他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住进了医院。
所幸还活着!
乔丽丽趴在床头上睡得正香,这情景让李忠心里生出感动,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夫妻,只要乔丽丽能生下李忠的孩子,他们的婚姻便有地久天长的可能。
“你醒啦?”
乔丽丽听到动静睁开了眼,她掩饰着失望——当听说李忠昏倒在家时她都不愿意再送往医院。
不如一了百了早死早超生。
免得她每天做饭还要加特殊的“佐料”。
正好大李庄的人都知道他喝酒过量吐了血,这样死掉也堵上了别人的嘴巴。
可惜李忠娘呼天抢地不答应,那天李忠的妹妹李红红也在家中,她们是李忠的至亲,怎么舍得李忠如此丧命。
急着送医院,大夫说只是暂时性的休克,酒精中毒而已。
乔丽丽有些紧张,但想到张凤女病情发作送到医院什么也没查出来,她又放下心来。
“你要累了上床躺会。”李忠虚弱说道,伸手去拉乔丽丽。
乔丽丽装着去倒水避开了他。
“大夫说没事,你住几天医院可以回家了。”乔丽丽端着水杯坐床头,耐心用汤勺喂李忠白糖水。
这是医院,她得做出贤惠的模样,博得好名声,为以后铺路。
“是我不好,丽丽,我出院就把酒戒了,烟也不抽了。”李忠真心实意说道,水呛了一下,他一咳嗽觉得胸口疼。
乔丽丽心里冷笑:你爱戒不戒管老娘啥事,反正你迟早要归西,活着也是多余,除非你死了我好早点解脱!
“别多想,就是喝多了点,说不定是酒的问题,现在卖假酒的多了去。”
乔丽丽安慰他,脸上看不出柔情也看不出冷漠——一种无法琢磨的神情让李忠觉得乔丽丽既熟悉又陌生。
他叹口气,觉得头沉得厉害,浑身被铁网罩着一样,眼皮象挂着铅块,想要挣扎着说几句,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乔丽丽等李忠睡熟了离开了医院,离天亮还早,她可不想守在医院熬夜。
她要去枫城的小院美美睡上一觉,从早到黑她在众人面前做足了贤惠的样子,累得全身骨头酸痛。
出了人民医院走在街上,冷风一吹倒有了九分精神,路过一条巷子闻到羊肉串的味道——以前她对羊肉并不怎么爱吃,觉得膻味太重,这会光是闻了一下都馋得泛起口水。
她径直来到烤羊肉的地摊上,要了十串,摊主问她辣椒多还是少,她说多点,越辣越好。
吃完十串羊肉,还没走几步又闻到牛奶醪糟的甜香味,她愈发忍不住了馋意,走过去一看是一个胖妇人经营,想都没想就坐了下来。
“给我煮一碗醪糟。”乔丽丽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心想自己一定是好久没有吃这些了。
今晚一定解解馋,正好一个人。
牛奶醪糟不一会就煮好了,胖妇人端过来,乔丽丽看到奶白色的汤汁上飘着几颗鲜红的枸杞,甚是诱人。
她拿着勺子喝一口,再喝一口,想要夸赞一下胖妇人的手艺。
不想,一阵恶心搅得她腹中翻江倒海一般。
她赶紧起身跑向后边的花圃,揪着嗓子吐了个肝肠寸断。
幸好夜深,小吃摊上没几个人。
胖妇人热心,拿了几张纸巾过来,递给她说道:“刚怀上就这样,过一阵就好了,我看你吃了羊肉串又吃醪糟,女人一害喜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