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可是一起不小的事故!我已经订了材料,只等过完年拆除重建,兴海煤矿的钱当然要用在兴海煤矿上,我拿这么多钱有何用?你看我缺钱花吗?”
罗椿春不得不耐心做出解释。
心里却有了釜底抽薪的想法。
对于羊万福她忍耐好久了,刚成为兴海煤矿的女矿长,她觉得暂时离不开他。
时间一长,她觉得尽快让这个老家伙离开煤矿才是英明抉择。
怎么打发他离开,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罗椿春得想想办法。
“那东风厂什么时候来结账?”老羊翻着账薄,他的食指放在了十车煤款的纸页上敲了敲。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要是乔丽丽不结清旧账,怎么能再给东风厂送煤炭呢?
“她那么一个大厂子,还会少了这点钱!要是结不了款,我直接上她厂里拉砖瓦,正好咱们要修宿舍!”
罗椿春面不改色说道,心里却有些慌,乔丽丽让她陷入沼泽,前脚踏进淤泥还没拔出来,后脚紧跟着陷了进去。
而这才刚刚开始,到下月的今天,她还得再送煤过去。
她不想下个月的今天再向羊万福解释了,她感到厌恶,也感到烦累。
老羊冷笑出声,笑声从他的牙缝中迸出来,象鹧鸪惊起飞过麦田。
“你说怎样都行,罗矿长,只是我把丑话说前头,矿上的钱都是矿工们的血汗换来的,你想怎么花都由你,但出了事你得一个人担着,可别想着把我们拖进去!”
“会出什么事?”罗椿春反问,眸子里射出寒光。
她早防着羊万福,防着每一个人。
同达煤矿是前车之鉴,她不希望同样的事故发生在兴海煤矿。
“只有老天爷知道,你我都是凡人,怎么会预料到明天的事呢?”
老羊抬起眼皮,褐色的眼珠子藏着轻蔑的笑意。
他拉开抽屉去开票——矿上拉出去的每一吨煤炭,都要经过他的手传达到装煤的工人手上。
没有这张票据,没有人敢私自拉出煤矿。
罗椿春点点头,她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门。
她在思谋着如何打发走羊万福。
同样,老羊看她出门,同样思谋着如何赶走这个女人。
姚麻子临死之前交待过他,要在合适的时候将兴海煤矿从罗椿春手中夺回来。
老羊得想万全之策——既要保住姚林子的兴海煤矿,又要毫不留情断送了罗椿春的美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