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活不成,若我在烈焰中焚身,他必也受烈火炙烤,即便是死,也决不能让他再伤暮姐姐分毫。
想到此节,简兮转首看着祝馀,目光异常坚定:
“我要最多最大的火。”
祝馀不明所以,简兮继道:
“祝馀,不要停,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
祝馀眨着三只眼睛,不知所以,鼻孔里喷出三团热气,看着简兮朝九翼走去,似乎又明白些什么,张大三只嘴巴,喷出长长的三道火焰,火舌在简兮身后,跟随他,一步步走向九翼。
简兮边走边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九翼,神色异常平静:
“杀了我吧,或者让火烧死我。”
九翼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恐惧,一闪即过,他只低低回应道:
“疯子,全都是疯子。”
简兮伸手握住了燃烧的勾墨,三道烈焰在他背上燃起,瞬间包围了他,猛烈的火焰从鞭上传递过去,燃到了九翼握着勾墨的手上,爬上他的手臂,瞬间烧满全身,两团熊熊大火在九翼和简兮身上疯狂地肆虐,随着风摇摆不定,烈焰绽放,绚丽夺目。
九翼的恐惧从内心深处爬了出来,他不是没有能力躲避,而是,躲避不了自己,当简兮狠下心与其同归于尽,牢牢握住勾墨之时,他的力量就与简兮连在了一起,九翼本以为的强大,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面前不堪一击,或者说,他恶魔的外表抵抗不住柔软的内心。
而此时,简兮仿佛才是那个主宰他们的魂,九翼不过是个躯壳,再强的躯壳也要听命于心。九翼失去了心,不,他本就魂魄不齐,寻了数千年,真的找到了,却是走在了死亡的边缘,无助地,不可逆转地燃烧殆尽。
祝馀没有停,三道火焰源源不断地喷到简兮身上,再传递到九翼身上,他们离得那么近,两团火几乎变成了一团,两个人也几乎变成了一个,最后,会成为一堆灰烬,散进风里。
祝馀只记得三个字‘不能停,不能停’。
忽然,三个字忽而变成了两个字的命令:
“停下。”
太好了,终于可以停下了,祝馀合上嘴,张望着,惊喜地看到长桓手握龙月站在不远处,长弓拉满,一道箭羽直射向火焰。
祝馀欢欣地跑过去,长桓并没有理他,反而丢下龙月,追着箭羽,一头扎进火焰里。祝馀的惊喜僵在脸上,三只眼睛追随着长桓,只见箭羽射穿了九翼的胸膛,他的血尚未流出,就燃烧起来,火焰里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像是野兽争鸣,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动静,几乎是把他们三个烧得爆裂了,许久,许久,待火势渐渐熄灭时,一条巨龙昂首呼啸,声音穿破云端,大地为之颤抖。
自始至终,暮雨一直直面这场景,似是全看在眼里,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