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慕容依毫无怯意,笑着朝她屈身:“那就提前恭祝凌嫔娘娘了。”
凌薇薇转身离去:“回宫!”
二人之间第一回合的较量,凌薇薇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心想要□□他人,结果却落了个自己没脸,铩羽而归的结局。
好在有秋萤在旁安慰:
“小主,其实,您又何必同她置气?”
“眼下最要紧的,是皇上。”
“只要您得到皇上的宠爱。早一步封嫔封妃,甚至怀上龙嗣。到了那个时候,慕容常在还算得了什么啊?”
凌薇薇气得浑身发抖,但听了秋萤的话,也顺着她的思路自我安慰:
是了,是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容依,你就是再得意,可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能怎样?
只要有我在,往后的十年,二十年,我都会想尽办法,不让皇上碰你一下。
皇上他人是我的,他的宠爱自然也都是我的。
你便准备老死宫中罢。
这样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幻想着今夜见到皇上之后的甜蜜场景。她肚子里的火气,才一点一点地消了下去。
她终于振作起来,准备抛掉这些糟糕的情绪,换一身衣服,并重新梳妆,迎接这个即将充满男欢女爱的夜晚了。
另外一边,慕容依也和碧霞,一同回了钟粹宫。
钟粹宫的院子里,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虽都安安静静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可却没有一个人在偷懒。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赵若嘉的指挥下工作着,或泼水,或换灯,或布置院子里的装束。所有人都在为今晚那个即将闪耀登场的盛大舞台,做着最后的准备。
北风猎猎,十一月份的寒意,仿佛恨不得吹到每个人的心底。
慕容依和赵若嘉在廊下碰头。彼时,赵若嘉正静静地,仰望着漆黑阴暗,没有一丝星光的苍穹。
“确定了吗?”慕容依道,“今晚当真会下雪?”
“其他的准备工作都做得怎么样了?”
赵若嘉收回目光,只回了她八个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另外一边,延禧宫内,凌薇薇洗完澡,重新装扮整齐后,已经到了亥时。可等啊等啊,这么长时间过去,皇上却迟迟没来。凌薇薇坐在椅子上,心里便不免有些着急。
“怎么回事儿?”她蹙眉道,“我知道皇上政务繁忙,每天都要批折子批到很晚,可现在都亥时了,皇上还没把朝政处理完吗?”
“他会不会,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便直接在养心殿睡了?”
再看看镜子里,一天之内换了三套衣服,画了三遍妆的自己。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到底,还是难免心酸。
“应当不会的…”见主子情绪不高,秋萤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既是说了,皇上…就一定会来的。”
秋萤突然想到了什么:
“奴婢记得,许公公好像说过,皇上最爱跟着太后一起听昆曲……”
“要不…小主您就在咱们宫里唱昆曲儿。这样,等皇上来的时候,远远地听见了,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这话倒是点醒了凌薇薇。方才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她再次变得野心勃勃了起来:
“你说的对。”
“就唱昆曲。”
于是乎,寒冷而寂静的夜里,凌薇薇唱曲的声音,便咿咿呀呀地,在这偌大的皇宫内回响了起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引用1】
凌薇薇唱的这段,节选自汤显祖《牡丹亭》中的《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乃是昆曲之中,最为脍炙人口的名篇之一。
她对此段尤为擅长,可以说将音准拿捏得分毫不差。她希望皇上在听到这一段时,能意识到,自己虽出身武将世家,但同样地通晓诗书。由此,让皇上不光注意到她的外在美,更加发掘到她的内在之美。
这么想着,凌薇薇唱得更加大声,更加卖力,也更加得意了。
大声到不光一墙之隔的钟粹宫,甚至数十步开外,正坐着轿撵缓缓而来的贺光焱,都听得一清二楚。
贺光焱批了一整夜的奏折,本就又累又困,恨不得栽在御桌上便直接睡过去。可毕竟凌薇薇她哥有功,他就这么睡了实在不好看,于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延禧宫。
一路上,他哈欠连天,困到都要不知道究竟是嫔妃在给自己侍寝,还是自己在赶过去给嫔妃侍寝了。
偏偏天又冷得很,还刮着大风,即便他穿着蟒袍,也依旧冻得哆哆嗦嗦。就这种天气他还得大半夜地出门,他的情绪本身就已经不是很高了。而那难听死人的昆曲一响,就更是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连轿撵下面的小川子都听得一惊,战战兢兢地看向他。
只有从小便贴身伺候他的人才知道,他最讨厌的东西,便是昆曲。
没有之一。
小的时候,因着太后喜欢听这玩意。他便每每都要陪着太后、太妃们一起听戏。他人小,听不懂,自然没法体会那些感人肺腑的故事。而且身为皇帝,就更得恪守孝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只能陪着太后她们,一听便是一整天。
这对一个根本坐不住的小孩子来说,不啻于是一种酷刑。
因而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一听到昆曲的唱腔,还是会本能地感到厌恶。
他问小川子:
“深更半夜,是哪个宫的伶人还在聒噪?”
这种拉仇恨的问题小川子如何敢答?只能道:
“距离有些远,奴…奴才也没法确定……”
于是轿撵继续往前,近了,近了,更近了。最终,皇帝的轿撵经过钟粹宫,停在了延禧宫的大门前。
而现在,不用小川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