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义仓粮的税率也不高,良田也不过亩征二升。
如果朝廷废租庸调制,那么正式行两税法后,这户税和地税税率肯定要提高不少的。”
武怀玉做计相时主张推行的义仓粮新规,亩纳两升,官绅一体纳粮,这个事情其实就引起许多人反对了。
毕竟以前义仓粮,时征时不征,征的时候也多是按户等来收,最高也不过五石,但武怀玉坚持要按亩征收,亩收两升,如裴寂这样的大贵族大地主,一年就得交几万石。
义仓粮这两年还不断有人上书要取消,或是改成户等征收限额五石等,本身就是触犯了这些贵族地主们的利益的。
眼下李世民如果说要直接取消租庸调制,全面改成两税法,那可能地税就要加到每亩六七升,甚至上田亩税一斗。
不管是户税还是地税,这都相当于是向富人加征的税,以前他们没这些税,或者说相差巨大,肯定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
地仓粮一亩两升,两三年了,现在都还吵吵闹闹个不停呢。
“臣建议可以一步步来,先选一地试点,总结积累些经验,也发现一些问题,总结改进之后再慢慢更多地方推广开来。
还有一点,对于现在这些无资产无地的百姓,不论是逃籍的黑户,还是地主的佃户,都应当统一入籍,编为客户,所有客户,不按租庸调制征税征役,而是只按两税法,按其户等征户税,如是最末等户,可免征户税,其无地者,也同样免征地税,”
“其家庭有成丁者,需服二十天役,但允许折庸代役,”
李世民沉吟。
太子也在思考着。
“父皇,儿臣觉得,如郑老汉这样的穷人,如果朝廷非要向他们征税,他们确实也交不上来,所以宁愿脱籍逃匿,而如果是按资产、田地征税,那么对富人地主来说,税赋也并不是很高,哪怕一亩征六升一斗,相比上田亩收两三石,那也只是很少一部份,
与其向穷人按丁征税,不如向富人按田亩征税,既能保证税收,还能保障穷人生存。
老师曾经教导过儿臣,说过木桶短板,一个木桶能盛多少水,不是取决于木桶最长的板有多高,而是取决于木桶最短的板有多高,
帝国能否长治久安,也取决于最底层的这些百姓能否填饱肚子,如果底层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那就算如隋朝那般威震漠北,攻灭青海,远征林邑,数攻辽东,百万铁甲也只两世而亡。”
承乾的话倒让李世民很意外,但他也还是说了一句,“可要全面推行两税法,就如你老师所说,会遇到贵族地主们的大力反对的,”
“儿臣认为,只要路选对了,就算一时遇到挫折也要走下去。”
“可他们坚决反对呢?”
“那就处置带头反对者,杀鸡儆猴。”
李世民听到这话却是大为摇头,“错,大错特错,就算身为天子,行事也无法这般独断专行,如果有人反对,那就得想办法说服他们,而不是一味的打压惩处,”
在庄园喝了杯茶,皇帝的卫队也来了。
武怀玉召来庄中管事们,让他们去把原来庄子的佃户都请来庄中。
郑老汉有些诚惶诚恐的来到庄子,事实上现在都还有些脑子嗡嗡的,一名皇家禁卫骑士来到他面前,“郑伯,圣人和太子召见,请。”
郑老汉颤微微的跟着来到前厅。
果然看到先前在他家吃窝头的那三位,如今更换了衣服,尤其是中间那位更是换上了四团龙纹黄袍。
“草民拜见陛下,”郑老汉心里一慌,扑通就摔了一跤,他倒干脆趴在地上拜伏。
武怀玉上前扶起他,“郑老伯请起,”
皇帝赐坐。
怀玉拿出个盒子给郑老汉,这是他原先租地的契约,里面还有一千钱的租押。怀玉把租押还给老汉,原来三十六亩地的佃契,也并给了老汉。
“武相公要退租?”郑老汉面色大变,声音颤抖问。
“不是退租,是重新签份租契,你不是想多租点地吗,你之前说是想再租二十亩租田是吧?
我干脆再给你二十四亩,凑个六十亩整,租额呢改一下,是按我武家惯例,夏粮收割后,收多少咱二一添作五,各取一半,丰年最多也亩租不过一石,
若是歉收,也按比例减租,秋季作物不再收租,也不额外收其它礼。
不需要租押,但也不允许转租。
仅收夏季主粮一半粮,且最多一石,不要其它副产品,更不要秋季作物的收成,这已经是非常良心的了。
樊川这里的稻田,不少可是能产两石以上,这还只是夏季粮。
现在最多收一石,则意味着如果夏粮收获两石以上,则租额不到一半,佃户能留到手的更多。
郑老汉原本租了三十六亩地,三十亩水浇稻田,六亩旱地种桑麻,现在武怀玉再租给他二十四亩稻田。
连租押都不要。
这重新换契立约,也不要送礼请客之类的,老汉简直不敢相信。
可等定好的契约推到面前,让他按手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就按了手印,
“庄子上用人地方很多,我想请郑伯你来庄子上做事,一月给你两石稻子,春、冬各衣鞋一套,如何?”
“我就是个佃户,啥也不懂。”老汉心动却又惶恐,一个青壮长工,现在也不过是一年十石粮,加了两套衣服。
“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我武家如今接管这个庄子,正需要你这样熟悉的本地人帮忙与大家打交道,”
郑老汉没想到这天上真会掉馅饼,再三确认后还是高兴的应下了。
这工钱很高啊,一月两石稻子,一年还有两套衣服呢,一年就是二十四石粮,这都相当于十多亩地的收益了,以前他佃地,种了三十亩水稻,一年到头交完租剩下的也不过比这多点而已,还一家老少天天挥洒汗水。
“回头我还会从长安请先生过来,在这里办个村学,你家中二郎也可以送来读书,无需学费的。”
老汉高兴的再次跪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