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女人,魔神偏过头仔细打量她的容颜,此时的望舒发丝凌乱白嫩的脸上沾着灰尘和血实在称不上好看。
冥夜眼睁睁的看着魔神俯下身用手指替她擦去嘴角的血随后将她抱起,不再管自己和金神,眼看魔神就要带着望舒离开不禁大喊出声。
“你放开她!要杀要剐冲我来!”
魔神并未回头只是停下脚步冷笑一声。
“你应该庆幸今日本座情丝归体对这个女人有了几分不舍,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有命和本座这样讲话?”
“本座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要本座怀中的女人还是要你同僚的性命?”
魔神抱着望舒走到冥夜面前半蹲下身子,金色面具下的脸庞上略带不屑。
不远处的金神身受重伤若不及时救治,眼看命不久矣,魔神怀中的望舒神魂受损虽情形严重但不致命。
冥夜思索片刻既然魔神的化身肯用命护望舒周全,那么现在的魔神就不会对望舒怎样。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冥夜撇过头不愿再看魔神,别说此刻他身受重伤再无反抗之力,尽管愿用命去搏也怕伤了魔神怀中的望舒,她再也不能耽搁修补神魂必须尽快。
魔神寝宫跟他这个人一样又冷又阴,黑红色的纱帘垂在床榻两侧,望舒躺在上面双目紧闭。
魔神坐在床边脱下手上的魔套,手背处的伤口外侧还在泛着细细的冰碴,他伸出那只受伤的手捏住望舒的脖子。
还未等用力心脏处猛然跳动,他的意愿告诉他,他不愿去伤害眼前的女人,魔神冷哼一声。
“放你出去一遭倒是给本座找了个不痛快。”
捏住望舒脖子的手并未收回转而落到胸前,魔神合上双眼力量在他手掌中运转修补着被自己亲手打碎的神魂,同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也接踵而来涌入脑海。
记忆中的身影自然是躺在床榻上的望舒,他看到了她与自己共度夏蝉冬雪,同赏风花雪月,看到了床笫之间望舒附在自己身上。
发丝落到他的脸颊两侧痒痒的,望舒眼神中的情动和酥/软的声音狠狠的取悦到了他,她在叫自己夫君。
魔神应世间罪业而生虽有七情六欲却依旧薄情寡性,他对这时间的一切都带着厌恶的情绪,自然未曾经历过男欢女爱。
记忆之弦轰然断裂魔神睁开眼,望舒此时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呼吸也渐渐缓和起来魔神收回手。
他站起身平复着心脏处的异样,此刻他竟然觉得留这个女人在身侧似乎也不错,倘若真神都能被魔域同化那是否就能证明自己颠覆三界的举动没错呢。
望舒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红色的窗幔,她侧过头看见魔神的背影被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
魔神回过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玩心大起故意凑近她戏谑道。
“你很怕本座?”
原本被捏紧的被角被松开,像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的神女挺起胸膛,掷地有声反驳他。
“邪不压正,我为何怕你?”
“你不怕本座,但一定不能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魔。”
望舒一头雾水绞尽脑汁想去参悟透魔神的话却以失败告终。
“你什么意思?”
魔神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之上。
“你敢不敢揭下它。”
“……有何不敢?”
虽不解魔神是何意,食指扣住面具那一瞬间望舒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她手腕轻抖。
越凑近魔神他身上的药草味道就越浓烈,这个味道望舒太熟悉了,它相伴了望舒几百个夜晚。
当面具揭开那一刹望舒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那张脸和自己夫君的一模一样。
魔神对着自己笑,仿佛初烬之就站在自己面前朝她伸出手说。
“阿舒快来,院中梨花开了。”
望舒跌坐在床榻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被子上晕开,她颤抖的伸手指向魔神。
“你是谁……”
“你连与你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不认识了?”
魔神戏谑开口,不知怎的见望舒落泪他竟想替她拭去眼泪,手指刚碰到她的脸颊就被侧脸躲过。
“你不是他!你把阿烬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魔神莫名不爽他站起身子,心疼的神色一扫而空。
“怎么?接受不了本座是魔?相守相伴万年不离是神的誓言,违者神魂俱碎。”
“你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还是说你们神的誓言渺小到一阵风就能吹散再无踪影?”
望舒通红着双眼咬紧双唇眼眶含泪,思绪清明起来,她思索许久得出结论。
“你跟阿烬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神识?”
“你倒没有本座想的那么蠢笨,他是本座的一缕情丝,原以为将他剥离体内便能免去烦恼,没想到反倒给本座留了个麻烦。”
初魔将床榻上的魔套拿起重新套在手上掩盖受伤的手背,眼神不耐。
“神域的人真是有本事,既然能跨越山海寻到本座的情丝加以利用。”
“我与他始于心,终于情,魔神莫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望舒虽不堪但也万不会为达目的玩弄他人感情,我与阿烬两情相悦结为夫妻。”
“我的誓言是对初烬之许诺的,与你毫不相干!”
听到望舒的话初魔怒从心起,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紧攥的拳头暴露了心境。
“这样吗,那他已然身归混沌怎么不见你追随他而去?说的情深似海也只是嘴上功夫罢了。”
望舒起身下了床榻走到初魔面前眼神坚定。
“待三界无恙海晏河清我自然会去寻我夫君兑现诺言,前提是替苍生除了你这个祸害。”
面对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人,初魔竟然微微屈身眼眸带笑略有深意。
“那就看你先杀了本座,还是本座先颠覆了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