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她太善良
护士将几步走到了姜意暖的身前，“你是姜清欢的妹妹？既然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个同意书只能由你来签了。你若是不签字，你姐姐就只能等死了。”
等死！
这两个字回响在姜意暖的耳边。
这么多年，她跟母亲的痛苦就是从叶静姝和姜清欢出现那一刻开始的。
这些年来，她不止一次的期盼着那对恶毒的母女不得好死。
如今，一个机会摆在她跟前。
只要她摇摇头，拒绝签字，姜清欢就会躺在手术台上，活生生的放空身体里的血，然后悲惨的死去。
那她这么多年的仇，也总算是得以报了。
只要摇头拒绝，就可以了。
姜意暖抬眸看向护士，“我……”
陆韶庭似乎看出来了姜意暖的为难，他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往一边，“她们不是亲姐妹，她没这个义务承担这个风险。”
姜意暖愕然抬头。
这个男人——
为什么总是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看穿她的脆弱和纠结？
他，真是该死的懂她。
不愿意让她当这个坏人，又一次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事后，若是有舆论，也只会指责他，而不会牵连到她。
护士无语的看着面前这群人，心想姜清欢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在这种危急关头，连一个愿意出手救她性命的人都没有。
“你们确定考虑清楚了，一个愿意签字的都没有？我们现在的血量最多只能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再不切除仔宫，姜清欢死亡概率百分十九十。作为医院，我们这边已经尽到应尽的义务了。”
护士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就要回手术室。
“等等！”
当手术室的大门眼看着就要被关上的那一秒，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回头，愕然发现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姜意暖。
她走到了护士的跟前，“我来签字。”
护士本着救人于危难的态度，看到她松口愿意签字，连忙将文件递了过去，“把知晓一切风险，风险自负誊抄一遍，名字签在右下角。”
姜意暖提笔，正准备签字的时候，陆韶庭突然走了过来，“你想好后果了吗？”
姜意暖垂着脑袋，“我想好了。”
说完，她用最快的速度签了字。
护士拿到了文件，匆匆进去了。
段玉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还真怕姜意暖不签字。
要是姜清欢这次真的出事，外面只会穿她是死在陆家。
到时候，陆家保不齐又会被腿上舆论的浪尖。
好在还有姜意暖这个蠢货，竟然愿意主动当这个替死鬼。
姜意暖签完字之后，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她心里很不好受。
明明自己和母亲这一世的悲惨，都是因为叶静姝和姜清欢而起。
可，明明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让姜清欢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却犹豫了。
也许，角色互换，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姜清欢一定不会签这个字，说不定还会在手术室外面放鞭炮庆祝。
她恨自己的心软。
陆韶庭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沉吟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姜意暖一个人来到了八楼外面的露台。
上午的阳光很暖，她站在那儿，阳光晒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
直到，一只手轻轻的拢住了她的肩膀。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似乎就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明明刚才姜清欢还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我这个时候却亲笔签字救下了她。你也觉得我很蠢，圣母心，对吧？”
说着，姜意暖突然红了眼眶，“我觉得我很对不起我的母亲。可是，她跟我身上都留着姜建成的血，就算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跟我有血缘关系这一点，我否认不了。这个时候，我不签字，等同于我亲手杀了她……”
她想报仇，做梦都想。
但，她不想因为今天这个选择，让自己一辈子活在姜清欢的阴影之下。
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光是这个念头，都足够在下半辈子杀她千百次了。
“我对不起妈妈……明明可以替她报仇的。”姜意暖说着，哽咽了起来。
可下一秒，身体就被拢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陆韶庭低头，轻轻的说，“你很善良，这不是你的错。”
即使知道姜清欢是什么尿性，即使知道签下这个字，日后会有多少麻烦，她还是签下了那个字。
她太善良了。
善良的叫他心疼，叫他忍不住想要将她保护起来，将世界上所有的黑暗和嗜血都与她隔绝。
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的最美好。
—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那边传来好消息，姜清欢手术很顺利，血已经止住了，人也救了下来。
只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不能挡母亲了。
从ICU病房那边过来之后，陆城鸣看到病房门口的姜意暖和陆韶庭。
一看到姜意暖，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姜意暖，虽然刚才你签了字，救下了清欢。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害死了我孙子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有老三护着，我不会动你。但等老爷子回来，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如实告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老三是不是还能护得住你！”
姜意暖眸光淡然，“我说过，我没有动手推过姜清欢。陆先生不相信，可以直接报警。我相信警方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旁边的段玉听到这话，鼻子差点都气歪了，“姜意暖，你这个毒妇！明知道这种事情我们没办法报警，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