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梳洗装扮换了身衣裳后,乘坐马车去了泗水镇。
天色昏暗下来,黑夜笼罩着整个朱家二房。
客院里。
蒋老太太还未歇下,新砌起来的炕头干净又舒适,她靠坐在青砖墙旁边,看着眼前的二个儿子,商议着接下来的事情。
蒋老太太自己还惊讶,刚来就闹得下不来台的女儿竟然真的借银子了。
一千两银子啊,足够他们家花几辈子了。
但看着朱家二房日子过得如此好,蒋老太太又不甘于一千两银子,还打算长住这边,除非女儿给她也在家里盖个这么好的青砖大瓦房,再给家里配上一驾马车,以及再拿一千两银子给她养老。
但蒋老太太不敢自己去闹,只得和两个儿子商议,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后看向两个儿子。
蒋耀祖疑惑出声:“我咋觉得这么不对劲呢?咱们来这里吃酒席,三妹还恨不得拿棒子打走我们,咋吃完酒席她就乖乖地借钱给咱们了?”
蒋老太太哼道:“那孽女良心发现呗,要不然就是瑾之说的,钱不也是经过瑾之媳妇的手了嘛,估摸着是怕咱们闹大了不利于他日后科考。”
虽然有点道理,但蒋耀祖还是内心不安,总感觉怪怪的。
蒋老太太问道:“明儿你们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去找花娘提要求,还是就赖在朱家,直到他们同意?”
蒋耀祖反正是做不来恶人,他抬起手肘怼了一下身旁一直走神的蒋光宗。
“大哥,娘问你话呢,你说咋办?”
“啊?你们说啥?”蒋光宗猛地回过神,都不知道娘和弟弟说啥呢。
蒋老太太不悦蹙眉:“老大,你咋了?从拿完钱回来就一直跟丢魂似的?是不是你三妹数落你了?”
蒋光宗立即反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她蒋花娘敢数落我,我把她老朱家的屋顶都给掀了!”
蒋耀祖一脸好奇:“那大哥你想啥呢,娘都说半天话了,你也没反应?”
蒋光宗下意识地想说偷银子,但转念一想,他只想独自霸占那一木匣子的钱,并不想给娘和二弟知道。
而且今晚瑾之还和侄媳妇去镇上吃酒席去了,多好的机会啊,若不偷了那笔钱,对得起老天爷给的机会嘛?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今天太累了!”
蒋老太太心疼大儿子,便道:“那赶紧说完,咱们就歇息吧!”
蒋光宗现在满脑子就那一木匣子的钱和金元宝,他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行了娘,三妹都借给咱们家一千两银子了,你还想怎么着?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咱们见好就收,明儿一早全家都回吧,现下有了银子找关系给春哥儿送去青山书院才是重要事。”
蒋耀祖看着一向无利不起早的大哥竟然能说出这么有良心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蒋老太太有些可惜:“大宅子大马车,这回不要日后可能就要更难了。”
随着朱瑾之日后科考出头,他们能闹起来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蒋光宗急着办事,直接摆了摆手:“行了,三妹对咱家已经很厚道了,等日后儿子赚钱给你盖大寨子,买大马车,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歇息吧,明早还要起早赶路回家哩。”
说完,蒋光宗急忙忙地起身离开。
蒋耀祖和蒋老太太相互对视一眼。
“你大哥是吃错什么药了?”
蒋耀祖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大儿子不主张办这个事,蒋老太太也没法子,只得挥了挥手,蒋耀祖打过招呼后起身回屋歇息去了。
月黑风高,一抹人影偷摸潜入西院。
翌日天还蒙蒙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蒋氏一夜都没咋睡着,满脑子都是想着大哥不会真的做贼了吧?
可不这样的话,娘家没完没了的闹,再出去败坏瑾之的名声,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见院子外面的动静,蒋氏拿着衣服套在身上走出东院。
蒋光宗带着一大家子穿戴整齐地看着她。
“三妹,我带着娘他们就先回去了,你有空常回娘家看看,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你和娘可是亲母女,亲母女没有隔夜仇啊。”
蒋氏心中一沉。
自己这大哥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只怕是得手了。
蒋老太太瞧着女儿皱着眉头,跟一家子欠她钱似的,难听的话忍不住地往外蹦。
“你什么脸色这是,跟你说好话也嫌弃我们是不是?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蒋老太太还想继续骂,谁叫女儿现在不听话,不把娘家当回事了。
但被蒋光宗给制止住了。
“行了娘,三妹也不容易,咱们回家吧,别在这里继续给三妹添堵了!”蒋光宗呵斥老娘一句,然后跟蒋氏说完,也不等蒋氏同意便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一家人离去后,蒋氏快步去了西院的主厢房。
顾竹青放木匣子的地方,果然空了。
蒋氏眉头紧锁,心隐隐作痛。
等到顾竹青和朱瑾之回来,蒋氏直接将这个事说了。
木匣子里不过三千两银票和一千两的金元宝,还有二三十两碎银子。
对于朱家来说,这点钱不算啥,但对蒋光宗而言就是发大财了,他能挥霍几辈子了。
顾竹青知道婆婆心里不太开心,毕竟娘家大哥偷东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看向蒋氏,开口问道:“娘,咱们是明天去,还是过几天?”
蒋氏身子一颤,良久才缓缓启口:“下午就去,省得被你大舅糟蹋了银钱,家里其他人就莫要说这个事了。”
穷人乍富,万一蒋光宗立即就去花钱,对他们而言也是损失。
顾竹青和朱瑾之一齐答应。
等吃过午饭,三个人乘坐马车去了一趟蒋家村。
他们的马车刚走,一架马车从树林里驶出来,马车上的主仆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陈圆儿问贴身丫鬟香草:“你打听的事情靠谱吗?我怎么看朱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