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行事。
她没见过这种玛瑙,不确定具体价值,但几百两纹银绝对没问题。
圆润的玛瑙静静躺在唐娴手掌心,血红颜色在冷白的肌肤映衬下,更加夺目。日光斜斜照来,似乎有血色在其中流转。
云停望着唐娴手上的东西,记起庄廉提过这事,是他没在意。
落魄的世家女身上藏有几颗玉石,也算正常。
再者,他不屑贪图女子财物。
当初未亲眼验证,没想到今日唐娴主动把东西送到他眼前。
他盯着那颗玛瑙看了会儿,陡然笑了起来。
唐娴不知他笑什么,有些心慌,暗自鼓舞自己几句,鼓起勇气道:“这种价值的珠宝和金银,我有许多。只要你放过我与烟霞,我就把它全给你。”
“有件事你似乎没弄清楚。”云停放下手中书,端起茶盏荡了荡,热气上浮,在他面前形成薄薄的水雾。
不知是不是唐娴的错觉,他的神态似乎放松许多。
“烟霞是叛主家奴,而你,是俘虏。”
两人都没资格与他谈条件。
唐娴抿唇,这话是事实,但真难听。
换成庄廉,就算谈判不成,也不会这样不给人留情面。
云停捕捉到她眼中露出的愤懑,抿了口茶水,意味深长道:“你家既已落魄,何来这么多家财?”
唐娴转脸看向窗外的湖水,没理他。
“多半是你爹落魄前结党营私……”
“你胡说!我爹才不是!”唐娴惊怒着维护父亲。
她祖父不齿皇室荒唐,有夺权篡位的心,但她爹是没有的。唐娴无法容忍有人污蔑她生父。
云停眸光微动,道:“是与不是都无妨,回头查清了你的底细,这些珠宝与来历不是手到擒来?”
唐娴听他有强抢的意思,惊惶记起前几日听白太师提起的被他杀害的钱大人。
她既惊又悔,连忙补救:“你敢动我家人,我就咬舌自尽。那些金银珠宝只有我知道藏在哪儿,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云停“哦”了一声,重复她的话:“只你一人知晓?”
“对!”下意识给予肯定的回复,下一瞬,唐娴改口,“只我与烟霞二人知晓。”
唐娴这么说,是怕他日烟霞也不幸落入云停手中。
谁不爱败?
有这个谎言撑着,他至少不会直接杀了烟霞。
说完,她双眼紧盯着云停,等他信或不信。
云停却不再开口,只用一双幽暗难明的双眼,不加掩饰地端详着她。
唐娴有点慌,她不善与男人相处,尤其是这种坏心眼摆在明面上的男人。
她不确定是不是走错了棋,忐忑着垂下眼,不敢再多说。
沉寂中,有风吹来,拂动了她垂在肩上的发丝。有几缕扬到桌案上,碰到了茶盏,唐娴赶紧把它压下来。
抬手时袖口下滑,露出了一截皓腕,上面与手背一样,有着陈旧的细小划痕。
落魄世家女,被烟霞骗得身陷囹圄,还想着替她解决后患。
云停垂眼,放下茶盏,道:“去剪些花过来。”
这个毫无关联的要求来得突然,唐娴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的脸色,才道了声“是”,收起手中玛瑙缓缓退出书房。
唐娴被带去了栖月园。
侍卫送她到园子门口驻足,唐娴挎着竹篮只身进入,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云停是什么意思。
唐娴倒也不是真的要将陵墓的陪葬品给他的,毕竟那是个反贼。
她只是想激起对方的贪婪,把人引去皇陵。
皇陵对她来说,是牢笼,但也是安全的壁垒。只要回到皇陵,哪怕对方知晓了她的身份、知晓了皇陵中藏有金山银山,也难闯入其中。
可惜计谋不成,被打发去采花。
他想要花装饰书房?
一个反贼,还有这闲情雅致呢?
唐娴心中沮丧,边叹气,边挑着剪了一竹篮的花,不想去见云停,就假装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思量。
阁楼里,归来的庄廉喋喋不休:“京城的官员就是富贵,个个出手不凡,什么玉犀炉、松鹤金丝绣屏、万年青笔洗,全是值钱的物件,送起来一点也不手软。”
“这还是公子你的生辰,大臣多少收敛着些,换成王妃的生辰,那些后宅妇人少不得要送首饰。金玉首饰贵重又不占地方……公子,要不把小姐接进京吧?回头给小姐封个公主、弄个洗尘宴,再办个生辰宴,光是收的礼就够一年的军需了……”
这日是云停生辰,庄廉在西南王府旧址用这名号宴请。
寿星公本人未出面,不过不妨碍庄廉收礼。
“要是直接送真金白银就好了……”庄廉唠叨了半响,没听见云停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落英缤纷的栖月园。
四月好时节,园中桃李盛开,海棠争艳,乱花迷人眼。
庄廉没看出什么,打量云停后,再次凝目细看,终于在一片桃枝下看见了唐娴。
她身着素衣,坐在桃树下的石头上,左手撑着下颌,右手扶着膝上的花篮,仰脸望天,似乎想事情入了神。
人比花娇,融入花枝中,一错眼就能略了过去。
庄廉多看了几眼,想起正事,道:“京中孟姓官员及商户均已彻查了一遍,倒也有养在外面的姑娘,但与她都不相符合。”
“无妨,不急。”
“不急?”庄廉惊诧。
事关被烟霞盗走的藏宝图,迫在眉睫的危机,突然就不急了?
云停的目光从远处的唐娴身上移回来,语气幽幽,“你说的不错,她那两颗玛瑙的确不是俗物。”
庄廉疑惑地“啊?”了一声。
“是血玉玛瑙。”
庄廉依旧迷惑,缓了片刻,眼眸逐渐睁圆。
大周不产玛瑙,以前多是邻邦进贡来的,后来罗昌战败,境内宝矿被瞿阳王挖了个精光,玛瑙在大周就没那么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