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逻辑,不仅乌当明白,褚束也明白。
比如:只要一直不败,就能一直不败!
乱民,说到底,就是走投无路,或者被逼裹挟成为乱民。
乱民雪球滚起来,动辄就十万、几十万……
但其中,真正有野心的能有几人?
更多的,不过是随大流,不过是想浑浑噩噩活着而已。
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战胜别人。
尤其是装备精亮的朝廷官兵,光是对上不逃跑,就是胆大包天之辈了。
所以,几千官兵,就能撵走几万乱民。
而当这样的局面一持续,逃跑,就成了乱民的本能。
但是,若能战胜官兵,哪怕只战胜一次,也会彻底颠覆这些百姓长久以来的世界观。
原来,官兵也是可以战胜的!
这种世界观的颠覆,会给乱民强大的震慑,以及不安……
乱民的战斗力,不会因此一下子跃升。
可是,却也不会转身就跑了。
只要连战连胜三次以上。
那么,乱民的士气,将会被彻底鼓舞起来。
这个时候的乱民,凭着一腔孤勇,凭着手中的镰刀铁锹朴刀,便能和官兵打出四换一的的结果。
乱民源源不断,国朝的官兵总共才有多少,能成建制调
动的又能有多少?
当然,按照这个理论,裹挟三五十万乱民,就好像可以占据整个天下。
实际上,当然远远不足。
因为,真正战斗的,永远只有前线接战的那批人。
换言之,接战的,最多两万人!
只要官兵数量达到两万,能够稳住一刻钟,那么,不管乱民数量有多少,最终也是失败,溃散一条路可走。
这是受交通,距离和地理限制的。
前线接战数量达到两万,整个部署,肯定超过了十万。
没有地理可以铺开十多万部队接战。
就算有,敌人又不会傻傻等你部署。
但现在,中原之地想要凑出来两万官兵,就需要将附近城池的卫所士兵全部抽调出去。
那样的话,城池就会沦陷,所以乌当必然不敢那样做。
褚束眼下要做的,是将战胜的局面再一次扩大。
让流民的士气从震惊,转变成自发。
那时候,这些流民,便是没了武器,也可以算是合格的士兵了。
而整个中原遍地开花的合格士兵,想要完全剿灭,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杀!”
褚束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大喊一声,率先冲锋。
跟着他冲锋的,都是他麾下亲兵,重甲骑兵
!
他们在来这里的时候,就换上了没有铭文,没有出处的甲胄兵器。
每个人都用铁板盖面,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跟随褚束冲锋的,就他的亲兵。
流民依旧处在震惊之中,没有跟上来。
这一点,褚束当然明白。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冲锋的士兵,虽然看似穿上了甲胄,但实际上,不过也是流民而已。
既然失败了一次,那么,这些流民就更加不堪了。
果然,事情没出乎褚束的预料。
当重甲骑兵靠着冲撞,撞死了不过几十流民,余下的流民,便纷纷扔下武器,哭喊着四散奔逃。
流民身后依旧是骑兵,是所谓执法队,但凡退却,都会被执法队骑马追上,砍掉脑袋。
但,流民还是在冲撞执法队!
相比被重甲骑兵撞死,他们居然不害怕被执法队砍掉脑袋!
重甲骑兵在旁若无人的冲锋。
狄响花时间精选,汇聚起来的三千多流民士兵,被三百对重甲骑兵一冲,就落到这种地步……
狄响深深呼吸,座下的马儿也在躁动的呼气。
狄响这边,全部调动起来,有六七百骑兵。
他们是轻骑兵,对面是重骑兵……
己方不占优势!
但狄响知
道,不能再拖延了!
再拖延下去,对方就二胜了,三胜的成绩一旦达成,乱民,就会瞬间转化成乱兵!
乱民百万,不如乱兵一万……
那时候,整个中原,将会彻底糜烂。
不得不战了!
“杀!”
狄响举起长枪,喊喝一声,骑兵启动,冲开乱跑的流民,为此还杀掉不少己方流民清路,然后全速启动,冲向对面。
轻骑兵和重骑兵的碰撞!
短距离碰撞之下,轻骑兵必败!
所以,想要战果最大化,就必须速度提升到最大,靠着速度的冲锋碰撞,己方被撞毁的同时,也撞毁对面。
他数量多,有优势!
褚束看到了冲来的轻骑兵。
看到了身后跟上来的流民。
因为穿着甲胄的流民乱跑,一些胆大的流民俘虏了这些乱跑的流民,脱下甲胄,拿起武器,冲了上来。
褚束不是来决生死的,他是来给这些流民加油打气,让乱民转化成乱兵的。
只要再延迟几个呼吸,他就能宣布胜利,带着重骑兵趾高气昂的撤退。
现在,却不得不迎上!
他退了,刚才胜利积攒的士气,就会瞬间瓦解。
从这一点来看,对面的武将显然也很懂。
不过,不就是拼死
吗?
遍地死尸,谁怕谁?
谁都说他是靠着父亲,靠着姐姐,才成为一方建制的都督。
但他,今日也洗刷这个耻辱!
褚束同样举起长枪,握着长枪,冲向对面。
双方碰撞。
数量加起来不多,不过一千!
但轻骑兵和重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