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惊得重心一歪,伸手就扒住了他的前襟。
夕阳西下,世界静止,花向晚以半身倾倒的姿势用力挂在他身上,内心挣扎了许久,也做不到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羞耻心让她暗暗磨牙,方才那一跳固然干脆,但其本意是吓他一吓,后续要如何做,她也没有头绪。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半晌,直到眼珠子酸涩充血,向晚熬不住了,先声夺人:“你居然掐我?”
苻辛夷不动如山:“是谁先动手的?”
向晚一顿,这声反问也是始料未及的,带着淡定的意味显得特别从容不迫,听得她心里一惊——不好对付。
“要不是你胡言乱语,我会动手吗?”
“自己挑起的话题也忘了吗?”苻辛夷冰凉的手指一点她的额头,然后把她的脸推远了些,“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花向晚杏眼睁得大大的,小脸悄悄地爬上两抹胭脂红。这不对呀,怎么会有种迷之羞涩?
“喂,现在怎么办?”苻辛夷问。
“去找无澜吧,华英不在,含雪楼的一应事物都是由他负责。”
无澜家在含雪楼对面那条街,紫凝的隔壁。不过后来紫凝搬走,把老房子租出去了,他的邻居换成一位老太太,已经在此处住了许多年。
门房告诉二人:“右使大人和长老们在商议要事,二位不如先去西厢房等等。”
进到院里,却见主屋的门窗大开,一排又一排侍者托着荷叶盘进进出出,点心小菜十分齐整,油炸的小炒的卤味的腌味的……
一只酒坛子滚下台阶,在平整的石板上打转转。
向晚提起裙摆跨了进去:“你们不是在商议要事吗?”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花觉飞一手勾着刘颜开,抬起头来笑道:“哦,我们商议完了,正好颜开有些存货,不喝光就太可惜了。”
“来来来,小晚,辛夷,坐!”花胡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二人迟疑地坐过去,苻辛夷手里立刻被塞了一坛老窖,肩上也搭了一只胳膊。
向晚环视一周:“无澜大哥呢?”
“后院的不是!”花胡玉抬起大拇指,指了指窗外。
太阳当空,宽敞的后院里,新鲜的茶叶摊在木架上。一只炼符炉噌噌地冒着热气,无澜将灵力鼓入其中,沈寄心握着一方帕子,轻轻地拭去他头上的汗珠。
“真是一对璧人呐,不知无澜打算什么时候去隔壁提亲?”花胡玉露出柔和的笑容。
“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我错过了什么?向晚惊奇极了。
“呵呵,无澜很关心沈姑娘的伤势,自天浪城回来之后,还送了不少上好的药材给她。我看这小伙子不错,踏实可靠,对姑娘家也很体贴。”花胡玉捻着胡须。
“可不是,端午节那天晚上他提回来一盏九天玄女的灯,玉愫见了羡慕得要死。”花觉飞撑着腮帮子,恹恹地道。
玉愫拿眼一瞪:“哪有的事!”
花向晚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苻辛夷,而苻辛夷眼望着窗外光景,面无表情。
从他的角度,半开的窗洞将视野挤压成一条缝,窗纸在风中发出哔哔哗哗的声响,只看得到沈寄心莹澈的笑容,和无澜偶尔侧过脸来时垂下的一缕黑发。
向晚略低了头,心下忽生迷茫。
端午的晚上……他们在蹲华松派呢,他怎么也不上点紧呀,难怪被人捷足先登了。
回过神时,花觉飞的话题已经从“谈婚论嫁”发展到“三年抱俩”,连孩子以后走什么路线都操心上了。
向晚想了想,笑道:“我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了,万一此事还有转变呢?”
“什么转变?”花觉飞奇怪地问。
向晚斟酌着道:“毕竟是终生大事,还是交给他们顺其自然吧,咱们就不要操心了。”
“你不会是看上无澜了吧?”花觉飞暗自着急,这这这……
向晚惊讶了一瞬,噗嗤笑着直摇头:“我看上的哪里是无澜哟……”
“什么?你还能看上沈寄心?”花觉飞大惊。
向晚面色一僵:“你是来搞笑的吗?!”
花胡玉也心生警惕,半边身子都倾了过来:“你遮遮掩掩,莫不是喜欢上一个魔头之类的……”
“胡说,本姑娘看上的人,当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向晚抬起下巴,白皙的小脸上一片骄傲神气。
是是是,他要是不好,你还不削了他?
无澜炼完符,和沈寄心两个走了进来,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中坐下。
“沈姑娘恢复得怎么样了?”花胡玉问。
“有体贴入微的郎君在旁,还有什么恢复不好的?哈哈哈!”花觉飞跟着起哄。
沈寄心有些不知所措,半敛着眸,脸颊红彤彤的,娇绮无比。无澜也赧然摸了摸鼻子。
花向晚喝了几杯酒,人一多就觉得气闷。她觉得苻辛夷一定更闷,既然都闷,就没必要在这里受罪了。“走,我们出去打一场,活动活动胫骨。”
“等等,我们不是来玩的。”苻辛夷拍了拍她的胳膊。
“那你快点说完。”花向晚揪着他的衣摆,目光憨直,嘴角轻轻撇着表示出不满。
苻辛夷无法,只得朝无澜道:“无澜兄,我有一封信要借你之手送入秦霜的城主府。”
“此事不难。”无澜干脆地应了,又问,“苻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苻辛夷纠结了一番,说道:“你们有练术法的空地吗?”
“演武场和后山都可以,苻公子不认识路的话,我带你去。”
“我带他去就好了。”向晚倏然站起来,向满座长老说了一句“失陪”,就把苻辛夷连拖带拽地扯了出去。
“放手!你打醉拳呢?”苻辛夷哑然失笑。
哗!
向晚扔过来一把刀,紧接着是轻脆破空声,一股扇风凶蛮地向面门扑来。
苻辛夷抬手架住:“来了!”
狂放的刀法使得锋刃像活龙一般,吟声巍巍浑厚,犹如大漠风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