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有点信心。她既然答应,必有她的道理。” “我当哥哥的都没信心,你哪里来的信心?” 容楚折扇一开,风流至极。 “我是对恩师穆先生的孙女有信心,不是对穆谨彦的妹妹有信心。” 太子脸上也透着些担忧:“及之你别任性,这事不小,还是阻止得好。” 小姑娘花一般的脸上,若是露出难过的表情,怕是会让人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放心,不会出事的,她做事心里有数。” 太子对容楚语气中的熟稔很是不解。 他们是何时相熟,为何说起穆和,容楚是这样的态度? 说实话,容楚心里不像他说的那么有数。 他是会下盲棋的,所以知道盲棋有多难。 他的棋艺几乎难寻敌手,明眼与师父对弈,他赢九次,师父赢一次。 可换了盲棋,他赢一次,师父赢九次。 苏嫣棋主动邀约,想必是有备而来,穆和被动应战,怕是要吃亏。 但是,以他对小姑娘的了解,她最受不得的便是他人挑衅。 苏家小姐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约战,以她的性子,不答应就不姓穆了。 不知怎么的,他对她就是有种没有由来的信任。 总觉得,她应允下来,必有后手。 若是真输了…… 她真输了也没什么,谁敢嚼舌根,他再像上次处理落水流言一样,派人一个一个打到他闭嘴就是。 公输和全然不知自己引起的轩然大波,目不斜视先苏嫣棋一步登上石台。 “表姐,请吧。” 苏嫣棋努力压抑着心中涌上的巨大喜悦,面上淡淡,吩咐下人们摆上棋局。 白棋以白花相替,黑棋以红花相替。 很快,两边丫鬟就提了两篮子的花骨朵立在两旁。 二人端坐于棋盘两边,苏嫣棋又问: “表妹可想清楚了,真要与表姐我一同盲眼而棋?” 公输和不语,素手一扬,一条丝带在手,已是覆上自己的双眼,利落地在脑后打了个结。 苏嫣棋暗暗发笑,半真半假地说: “表妹你这可算不得数,万一丝带透光,那也算不得什么盲棋了。” 公输和心下不耐之极,一把又扯掉丝带,闭上眼睛说: “众目睽睽,若是我睁眼,便算我输。” 苏嫣棋出够了风头,也闭上眼睛,说:“表妹执何棋?” 公输和抬手:“黑棋先行,长者为尊,表妹我便执白花。表姐,开始吧。” 苏嫣棋见她自投罗网,心中暗喜不再多话,也缓缓闭上眼睛朗声说: “金角一。” 公输和声音清脆落地,不疾不徐:“金角三。” 台上的人下得安稳,台下的观众却都紧张得直冒汗。 纷纷吩咐下人们在自己面前摆好棋盘,跟着台上局势一步一步下着。 两人对弈到第十步的时候,穆泽一拍脑门: “我的个乖乖,妹妹竟能撑到第十步,她好像真记得住啊。” 容楚面上不显,心内惊骇绝伦。 她何止记得住,从她的布局来看,显然是个中高手。 若真能牢牢记住自己和对方的每一步布局,她的赢面是很大的。 太子楚砚温润君子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他在棋艺一道深有研究,比容楚虽是不及,在京城内也是数得上号的。 他完全不敢夸口下盲棋,台上那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却下得那么好,那么淡定。 这是何等的聪明绝顶,何等傲人的天资。 没有人再注意苏嫣棋的棋艺,她人如其名,棋艺好是众所皆知的。 不算新鲜。 所有人都在惊叹,穆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小霸王,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绝技的。 台上,苏嫣棋已经慌了神。 她本想着五步之内穆和必睁眼认输,没想到她竟坚持到此时此刻。 自己十分勉强才能记住的棋局,她却像是毫不费力一般。 丝毫不用思考就能说出下一步对策。 苏嫣棋开始有细密的汗珠自额头冒出。 “五七。” 公输和紧接着答:“高目。” 两人越往后下,苏嫣棋出声的速度越慢,倒是公输和,仍保持着最初的速度,在苏嫣棋话音一落的时候就能报出她的下一步棋。 苏嫣棋心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被公输和打得措手不及。 盲棋实在不易,她苦修多年,也只能记下棋局的百步之内。 一旦去到百步之外,她就只能连猜带蒙才能往下进行。 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