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夫妇走后,公输和把从小到大苏嫣棋对她所做的坏事全部说了出来。 在她的茶点中下毒,骗她差点被拐子拐走,在院子里挖陷阱,与郑希黎一起坑骗她落水,专门定制了马车要害她…… 林林总总数出来,苏氏先是不信。 后来惊得连茶杯也拿不稳,哐啷一声砸落,碎了一地。 “不,这不可能,其中定有误会。小七你定是误会了。” 公输和温柔却认真地说: “祖母,小七所言句句属实,是祖母您被亲情蒙住了眼睛,选择视而不见罢了。不止棋表姐,就连桃表姐,甚至堂伯婶婶,对我也无真心。若是有,怎会不愿让大师催眠表姐,好让真相得见天日呢?怕是他们也知晓一二的。” 在苏氏心中,苏嫣棋从来都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平阳侯府一家,对小七也是顶好。 她想反驳穆和的话,却被桩桩件件切实的证据堵住了嘴。 这可是她的娘家人啊。 想当初穆和落水昏迷,她跪在穆家祖祠几乎哭瞎了眼睛求祖先保佑。 若真是她自己的娘家所害,那她还怎么有脸面对穆家的列祖列宗,面对国公爷和穆和的哥哥们? 苏氏嘴中反复念叨着: “不,我不信。不可能。” 公输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给苏氏又递上一杯热茶。 慧智大师念着佛经,祖孙俩的心结他无法劝,只能让苏氏自己想通了。 回了偏殿,苏氏就在令嬷嬷的侍候下去了寮房歇息。 这一番上山,既没给小七算了姻缘,也没帮苏家救了女儿,苏氏觉得身心俱疲。 公输和唤了门口的令嬷嬷进来,嘱咐说: “令嬷嬷,祖母受了些刺激心神不定,你好好照顾她,等她缓过来就下山回家。记得请邵太医来给祖母把把脉。” 苏氏泪眼婆娑问她: “你呢?你也怨了祖母,不愿回家了吗?” 公输和蹲下身子,双手搭在苏氏膝盖上,柔声道: “祖母忘了,慧智大师让我留下来抄佛经呀。” “是,是祖母忘了。” 苏氏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孙女,只能说, “那你别累着自己,抄完尽快回家。” 公输和恭敬行礼: “是,祖母。” 苏氏需要时间消化听到的一切,她也需要时间来整理心情面对苏氏。 正好在山上好好练习心法,期待下一次报仇。 * * * 平阳侯回了寮房,反手关上门,怒叱道: “别哭了,我看小七那个样子,怕是有什么证据在手。你当娘的最清楚,棋儿是与小七有什么过节?大师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坏了棋儿的姻缘?” 他还想靠这个女儿的亲事给自己赚些前程,如今泡了汤,一腔怒火只能发泄给平阳侯夫人。 侯夫人自是知道女儿对穆七的嫉恨与不满,可她怕此时说出来更会对女儿不利,于是摇着头,眼圈含泪地说: “侯爷,咱们家棋儿最是温柔良善,又怎么会和别人有过节。就算有,也是穆和欺负了棋儿。你看棋儿现在都被她欺负病了,她却一点不知悔改,侯爷您要为棋儿做主啊。” 平阳侯心疼女儿,虽是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也只能无奈说: “姑祖母护短,况且穆七一心认为是咱们棋儿害了她,怎么可能来救?” “那也不能便宜了她。棋儿绝不可能害她,不过是她推脱的说辞罢了。她害得棋儿那么苦,还毫不悔改,侯爷,不能饶了她。” 平阳侯火气烧得更旺了,扬手就是一巴掌: “不能饶了,你当如何?给你几个胆子敢去国公府要人?” 侯夫人悲悲切切,被打也不敢还嘴: “国公府就这么欺负人吗?我好好一个女儿,被他们害得如今连亲娘也认不得。那个大师也和她也是一伙的,他肯定是不想帮棋儿,才说那些因啊果的鬼话,我才不信。” 平阳侯哼了一声: “不信便不信。咱们这一趟算是白来,回去再进宫请太医吧。注意些,别让留言散出去。” “那姑祖母那边?” “先冷上几日再说吧。” * * * 新得了师妹的容楚,原先打算在山里住上几日,日日与她对弈切磋。 没想到第二日就被皇上派人来请,他只好收拾东西下了山,给公输和留下一支暗哨,方便公输和联系他。 公输和好奇放到嘴边一吹: “啊,原来是这个啊,那日你们为什么要下迷香?” 容楚不用解释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干脆承认了身份: “哥哥我是皇上的暗卫首领。那日我们在抓捕探子,担心香客们听见打斗出来坏事。” 公输和偏过头,一脸崇拜: “哥哥好厉害啊,首领诶!不过你们听不见暗哨,怎么接收消息?” “暗哨分为引哨与击哨。一旦吹响击哨,引哨能感知频率产生振动,但人是听不见声音的。” 他瞥见公输和高高扬起的眉峰,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是人听不见,是一般人听不见。” 公输和很满意他的求生欲,愉悦地问: “可是万一不止我一个人听得见呢?那你们之间的消息不就被发现了?” “这也是我之前派人跟踪你的原因。我想知道你是天生还是训练而来,担心你还有别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