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做足姿态召见苏明桥母女的事情,不止宫内议论纷纷,就连宫外一众大臣家眷中也好奇不已。
与皇上赐婚不同,淑妃娘家可是武邑侯府,用不着看谁脸色做人。
她竟是这样看重这门亲事,看样子平阳侯府是真心得了圣宠,不知道祖坟烧了什么高香。
平阳侯府自得到赐婚圣旨以来,京城内高门大户几乎人人都递了帖子或送了贺礼,唯有辅国公府什么表示也没有。
平阳侯夫妻原是不愿放弃辅国公府这个大树。
哪怕苏嫣棋害了人家独苗苗孙女,他们也打算一概不认不理,死皮赖脸继续靠苏氏的接济过日子。
从大佛寺回来之后,平阳侯夫人给辅国公府递过几回帖子,一次回应也无,亲自来国公府哭诉,竟被门人挡在门外。
一时气愤不已,无奈又憋屈。
苏氏也是个软心肠,原想着冷他们一段时间,等他们知错反省,也就重归于好。
圣旨一下,她很替娘家重新起势而高兴,还想着给苏明桥多些添妆。
却再也没等到平阳侯府的帖子。
平阳侯府现在才不把她放在眼里。
有了圣旨赐婚,他们对国公府的态度立刻不同了。
再也不用卑躬屈膝捧着哄着求着。
你要与我平阳侯府交恶是吧。
没问题!
我们以后可是皇室的姻亲了,你一个小小国公府,我还不放在眼里。
于是,帖子不递了,人也不来了,让苏氏又一阵心酸难过,气出了头风痛。
公输和一早去给祖母请安,就见二婶三婶在旁边劝说:“母亲您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伤了身子不值当的。”
公输和关心地问:“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苏氏见宝贝孙女来,撑着身子笑着说:“没事,祖母好的很。”
孙氏二人自是不敢提,也附和说些软话,就告退下去。
公输和等人走了,才走上前去坐到苏氏身边问:“祖母可是因为平阳侯府的事两难?小七的仇是与苏嫣棋结下,与桥表姐并无碍,祖母若是想回去看一看便回去吧,小七不会难受的。”
苏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叹着气说:“祖母知道小七最是懂事。可祖母也不全是因为你。就是……”
就是真没脸说。
苏嫣棋对小七做下的那些事,她至今不敢对辅国公说,只怕自己说了就和娘家从此断了关系,再也无法缓和。
可自己这点小心思,却被娘家人狠狠践踏。
一朝承了圣宠,对她连理睬也无。衬得之前几十年来她对娘家的关照像个笑话。
也愈发显得小七被他们欺负,全是为她所累。
令嬷嬷知道苏老夫人的心结,帮着开口解释说:“小姐,老夫人最心疼的人是您。您可切莫因为旁的人和老夫人离了心。”
公输和摇头说:“不会的。小七所言全是发自肺腑。对祖母,小七孝顺还来不及,怎么会离心。”
她见苏氏似乎很头痛的模样,毛遂自荐说:“我给祖母按摩一下吧,我从慧智大师那里学来一些手法,应该能纾解祖母的头风。”
苏氏点点头,半闭着眼睛由她按摩。没想到手法果然神奇,一会儿就再感受不到头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苏氏已是几天没睡过好觉,令嬷嬷听见老夫人平缓的呼吸声简直要给公输和下跪,轻声说:“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公输和轻轻把苏氏的头放在枕头上,对令嬷嬷笑了笑,也把声音放轻了说:“嬷嬷多劝着些祖母吧,这话我做小辈的不好说,可是平阳侯府一屋子白眼狼,实在不值得为他们难过生气。桥表姐今日当了大皇子妃,咱们国公府也不图她什么,大婚那日该出席就出席,该添妆便添妆,其余的,不理也罢。”
令嬷嬷点着头附和:“可不就是那么个理儿嘛,小姐想得透彻,可老夫人毕竟是苏家人,心里总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嬷嬷多劝着点吧。”
说罢,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门。
这套手法是公输和自创。
公输厘常年劳累,有不轻的头风症,尤其到刮风下雨时,头痛就会难止。
可偏偏公输和眼窝子浅,很是爱哭。一哭,天就下雨。
为了弥补自己连累爹爹受痛,她小时候起就常给爹爹按摩,一来二去手法十分娴熟。
没想到这一世用在了苏氏头上,也是十分管用。
对爹爹的孝敬,都转成了对穆和家人的孝敬。
也很好。
连日来公输和每日帮苏氏按摩,苏氏的头风很快痊愈。
身上舒坦了,心里的郁结也解开许多,不再对平阳侯府的态度耿耿于欢。
然而辅国公府一家子,却陷入了另一个无人了解的困惑。
东宫太子似乎有些抽风。
第一日太子派人送来一套上好的墨宝给穆先生,穆先生欣然收了。
第二日太子派人送来一套华贵的头面给苏老夫人,老夫人欣然收了。
第三日,第四日,太子亲自前来,与穆先生下棋,与穆泽骑马,连公输和等小辈们都陪着一起用了膳,一人得了些礼物,一头雾水不知原因。
国公府的下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是咱家老爷要重回朝堂吗?
太子此举有何深意?
手捧一张崭新火狐皮的公输和也是一脸懵圈。
她与穆先生讨论许久得不出结论,只好吹响了贴身收着的暗哨。
自宫中酒醉那日起,已有数日不曾见过容楚了。
实在是,过于丢人没脸见他!
哪怕此生只为报仇并无嫁人打算,任何姑娘也不愿意在心上人面前丢丑。
公输和那日醒来,想起自己扯着人家袖子要人家报仇的种种行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如今她吹响暗哨,一边心急着想搞清楚太子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抽风,一边又期盼着他听不见,别回应。
可惜天不遂人愿,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