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风雨整整下了一夜后终于不再肆虐,然而却是一片死寂。
迟蔚清点完邮轮上的尸体数量后,又清点了他们的人伤亡数量,死九伤十二。
佣兵跑过来,“没有找到凌墨。”
迟蔚紧皱着眉,她看向快艇上昏迷着的傅砚深和迟景,“先把他们送去医院,留下两个人和我一起打捞虞笙的尸体、”
她不忍心说‘尸块’,毕竟太残忍了。
长呼一口气后,她继续道,“其他人把邮轮开回去,码头会有上级人来处理的。”
佣兵颔首,“是!”
迟蔚身上的衣裤全都湿透了,她感觉透心的凉,不过她顾不上不适,带着两个佣兵乘着快艇继续搜寻着虞笙。
两个小时后,她坐在快艇上,一脸的颓废。
她想起初见虞笙,她长的又纯又欲很漂亮,她当时就在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孩儿呢?
之后,她就不止被虞笙的颜值折服,还被她的才华所折服,她看到虞笙那就是秒变星星眼。
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女孩儿怎么就遭遇了这么多的磨难呢?
迟蔚理解不了,她脸颊泛起嫣红,咳嗽起来。
佣兵劝道,“心脏安装了爆炸芯片,一旦爆破那就是粉身碎骨。再经过一晚上的暴风雨,就是剩下点尸块,也被吹散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进了鱼肚子了。”
另一个佣兵踢他一脚,“不会说话别说!没看到迟蔚正难过着呢嘛!”
迟蔚看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我就是想找到点她的什么,给三爷留个念想。再找找,兴许能够找到呢?”
其实三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什么也不会找到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佣兵问迟蔚,“要不然咱们撤吧?”
迟蔚瑟缩着身子,垂着头。
佣兵戳了戳她的手臂,迟蔚直接栽倒过去。
他们赶紧将人扶好,驾驶快艇离开了这片海域。
*
傅砚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猛地坐起身就要下床,病床旁的傅南景将其按住,“你肩膀和腿上中弹,肺部还有积液,别乱动!”
傅砚深瞥一眼手背上的针头,直接拔掉,鲜血瞬间溅了出来,“我要去找笙笙!”
傅南景紧咬着牙关,扯住他的手臂,“砚深!笙笙已经不在了!”
傅砚深回头大声吼道,“不,她在!她一直都在!她在等着我去找她!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要带她们回来!”
傅南景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砚深,虞笙和孩子都没了!你面对现实好不好?”
傅砚深的眼泪倏然落下,“他们没了,那我就去陪他们!”
病房门打开,傅老爷子和老夫人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老夫人跑过去抱住傅砚深,痛哭流涕,“砚深,我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让妈可怎么活啊!笙笙和宝宝不在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啊!砚深啊!你可要想开啊!迟蔚说了,迟蔚说笙笙最后说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听笙笙的话啊!”
傅砚深脸颊瘦削,眼眶也越发的凹陷,整个人看起来颓唐极了。
傅老夫人求着他,“笙笙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这就是她最后的遗言了,你要听她的话啊!”
傅砚深闭上眼睛,巨大的痛苦在他胸腔横冲直撞着,痛的他快要窒息。
他缓缓蹲下随后跪在地上,双手攥成拳,在地上狠狠地反复捶打着。
仿佛身体痛了,他的心就会不痛了。
“笙笙!笙笙……”
傅砚深当天就出了院,他买了一束白玫瑰和一束白色小雏菊来到了海边。
黑色的风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明明三天前还很合身。
他抱着花束,落寞的走在沙滩上,步履有些踉跄。
祁阳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想不开
三月末的天气依旧寒凉,风像银针那般刺入人的骨缝里,酸胀痛令人难以忍受。
傅砚深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没有虞笙在,他的心空荡荡的。
他踩着沙滩走到海岸边,海水涌上来打湿了他黑色的定制款皮鞋。
祁阳怕他走进去,急忙道,“三爷!”
傅砚深微微侧眸,“我不会死,笙笙不让我死的。”
祁阳算是松了一口气。
傅砚深蹲身将白玫瑰和小雏菊放进海中。
祁阳也不禁红了眼眶,“夫人和宝宝会收到您对他们的思念的。”
傅砚深看着越飘越远的花束,喃喃道,“笙笙喜欢红玫瑰,但是这一次我送她白玫瑰。因为白玫瑰代表我想她。宝宝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就送他一束小雏菊,希望鲜花能够转告他,虽然爸爸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很爱他。祁阳,告诉你一个秘密。”
祁阳看过去,就听到傅砚深说,“我和笙笙都是重生的。”
“重生?”祁阳很是不可思议。
傅砚深点头,“前世,笙笙被傅时楠和虞菲剜心害死,我去晚了一步只看到了她惨死的样子。后来我为她报了仇,抱着她的尸体在海边殉情了。笙笙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她主动来接近我、关心我、喜欢我、爱我。我本就喜欢她,自然愿意和她在一起。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后来我偶尔会做梦,梦到前世的画面,但是我没有想过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直到凌墨拿笙笙威胁我和傅妍珍在一起,那晚笙笙他们来了静园,苏玖告诉我笙笙是重生的,我才知道我脑海中的画面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也才意识到我也是重生的。”
“笙笙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好好活着,是因为她觉得对我愧疚,她不希望这辈子,我再为她殉情。”
傅砚深佝偻着的身躯跪在沙滩上,他干裂泛白的嘴唇颤抖着,嗓音沙哑的厉害,“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祁阳,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祁阳觉得风吹着脸,割裂般的疼。
他抬手抹了把脸,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傅砚深扬天嘶吼,“笙笙,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