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
康熙张口呢喃,却不慎嘴张的有些大,口中被太医放入用于吊命的参片落入喉中。
好在这参片切的极薄,倒是没把好不容易醒来的康熙大帝给呛死。
一旁,正坐在病床前,为康熙默默祈福的德妃听到声音,茫然睁眼,却是见着病床上本该昏迷的康熙居然睁眼了。
德妃先是一愣,随即喊道:“皇上……皇上!”
她这一阵呼喊,也惊醒了刚刚睡下没多久的三阿哥胤祉、老好人胤佑以及打酱油的胤裪。
胤祉曾经也是太子党,在太子彻底倒台以后仍被康熙委以重任(修书),此刻却是反应最快,看着病床上在德妃怀里被慢慢扶起来的康熙,随即发疯似的惊叫道:“阿玛,汗阿玛醒了,太医呢?快叫太医过来……”
好吧!历史的车轮终究没有偏的太多,康熙的命还是够硬,在昏迷了四天左右,他终究没被此刻正在福建搅和风雨的朱监国给气死。
笼罩整个南海子,乃至大清的夺嫡阴云也开始逐渐消散,除却几个心有不甘的,所有人无不长出一口气。
康熙这边要是再不醒过来,不说南海子,便是整个大清国可能都该要乱起来了。
昏迷四天不醒,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一些人做出抉择了,也足够让人对康熙这边绝望了。
这也是为何康熙醒来时,身边仅有三个阿哥,一个德妃陪同的缘故,甚至连最亲信的步军统领銮仪卫隆科多都没在身边。
不过还好,康熙总算醒了,其他人甭管有何野心,也得先暂且放下,回来老老实实俯首觐见。
毕竟,这大清还是他康熙爷的,只要他一天不死,便是胤禵这位最有希望,也在军中最有势力的大将军王,也不敢妄动分毫。
康熙醒来的消息迅速在整个南苑传开来,最先到场的却是銮仪卫步军统领隆科多,毕竟他相当于是康熙的御前保镖加锦衣卫头子。
然后便是十四阿哥胤禵,及他的十四党,还有四阿哥胤禛,两人各自领着一大票臣子王公前来觐见康熙。
还有余下一部分位高权重,却喜欢保持中立的,与之同时到场。
康熙对自己昏迷期间,几个儿子在外头为了争夺皇位而快要血拼的事情,并未有太多表示。
事实上,这次醒来他只是简单接近了一下几位随驾的王公大臣,表示自己还活着,顺带勉励了一番几个阿哥们,然后便当没事人一样,让众人跪安。
在太医们的精心调理下,康熙只是在南苑行宫修养三天,便随即起驾回返申昜春园,边调养边开始处理国事。
一回到申昜春园,康熙便先后下达了一系列让人无法捉摸的任命,他先是任命十四阿哥胤禵为监国,这原本很合理。
但问题在于,康熙并未提升胤禵的爵位,也就说胤禵还是以贝子的爵位身份,在行监国权力。
随后,康熙又以胤禵年轻,协理监国为由。
接连任命三阿哥胤祉署理吏部,七阿哥(老好人)胤佑署理户部,九阿哥胤禟署理礼部,十阿哥胤署理工部,四阿哥胤禛从户部转为刑部,就连早被康熙厌弃的八阿哥胤禩也得了一个兵部的差事。
这还不算完,康熙随即又专程下达一道谕旨,慰问已经逐渐边缘化的文渊阁大学士王掞。
这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
很明显,康熙是对自己这次昏迷期间,诸阿哥们的做法有些芥蒂了。
以至于,专门搞了这么一波放权,一方面是自己确实大病初愈,难以处理繁重事务,另一方面,也是在有意磨炼和分化诸阿哥。
尤其是南苑那里,前来觐见自己的老十四和他的十四党。
连胤禩那个不省心的也甘愿跟在老十四的后面,足可见这几个当年的八爷党,明显已经找好了下家。
而这个下家,偏偏还是他最喜欢也最信重的儿子老十四。
对了,除去老十四这个意料之中,居然还能见着老四这么个意料之外。
要知道,平素这位四阿哥可一向在康熙面前装的老实本分,在朝中也不结党,甚至还得了个铁面王爷的绰号。
却不料,这个儿子也是深藏不露啊!
下达任命的
折子还在找,那位巡抚特使便先把福建给抖了个干净。
越问,康熙越是心惊。
短短半年,这昔日觉罗满保奏报的台弯朱逆,竟已经发展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尤其是浙江巡抚屠沂为了保障自身安危,让朝廷重视,更是对朱怡炅夸大宣传。
朱怡炅拥兵接近十万,商贩百姓谣传贼寇有二十到三十万大军,那他浙江巡抚便直接上奏福建朱逆有精兵六十万,整个江南地区都已是岌岌可危。
按康熙对下面的了解,这数字肯定是虚报了,但再虚报,一半应该是有的。
好家伙,三十万反贼精兵,难怪福建巡抚吕犹龙都战败了。
再联想到梦中的景象,火龙吞珠……
这是要重演当年的三藩乱事?
要知道,吴三桂当年起兵,也只有四十万大军,剩下几个都是弟中弟,可以忽略不计。
整个清廷都给打空了,要不是吴三桂不负众望及时去世,那他康熙可能还真得从此当个北朝皇帝了。
嗯,以吴三桂的能力,就算年轻三十岁,打到南京也就顶天了。
得知福建乱事如此危急,康熙却并未慌乱急躁。
毕竟,连三藩那么大的场面他都扛住了,一个福建朱逆而已。
康熙先是于申昜春园召见了几位朝中老臣,还有那几位阿哥和监国胤禵,询问他们对于福建乱事有何想法。
这就是问策了。
胤禵这个监国比较干脆,直接表示自己愿意挂帅出征,平了福建反贼,将那些反贼全部杀光。
对此,康熙直接严辞训斥:“堂堂监国,居然说要挂帅出征,成何体统!”
胤禵被突然训斥,有些发懵,却还是乖乖退下。
“诸位爱卿,可有何对策?”
“奴才以为,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