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一,元旦。
朱怡炅早早起床,在王后吴阿兰的服侍下开始洗漱更衣,今天的他难得没再穿平常那身赤色衮龙袍,而是换上了一身全新明黄色龙袍。
头发先是以丝绳束缚,而后戴上一顶精致崭新的翼善冠,本来王礼等人还想给直接弄个十二旒冕冠,但却被朱怡炅拒绝了。
主要是这太过赤裸裸,毕竟如今的他还只是监国王,不能算是皇帝,就这身明黄龙袍加上那顶翼善冠都已是逾制了。
可谁让他是现在大明唯一的监国王呢,而且今天的日子又极为特殊,对福建百姓来说,今天是元旦,新春佳节(看作家的话,有解释),但对他朱怡炅乃至整个大明而言,却是意味着永和元年终于是结束了。
自今日始,大明正式进入永和二年,同样也代表着他们这个起事王朝,总算是成功捱过了
来至前厅,内阁两大辅臣王礼、梁文煊早已等候多时,虽然他们两个的正式官职是大学士,但下面的六部官员等还是习惯称呼其为阁老或者宰辅,首辅自然还是王礼,次辅则是梁文煊。
不仅是他们,其余到场的还有六部尚书,枢密院使朱承训,军器局局长李老汉,此刻全都身着官袍恭谨而立。
见着一身龙袍戴冠的朱监国来了,王礼当先一步叩拜行礼,口中再说两句新年祝词,其余众人见罢,也是有样学样跟着行礼拜年。
朱怡炅听罢,虚手一抬,下旨平身。
群臣拜年的环节结束,老太监旋即用着公鸭嗓子高呼:“起驾!”
一行人随即移步太庙,这太庙同样也是设在这泉州行宫里的。
今天既是新年,又是永和二年的
本来,今日文武大员那都是要到场的,但这时杨恭人还在浙江,到现在也不知道打的怎么样了,郑定瑞和
不过,虽然武将们回不来,但朱怡炅作为监国,还是提前派出快马分别递送了新年慰问圣旨,既是安抚众将,也是收买军心。
一番繁琐而又严肃的告祭,虽然朱怡炅实际什么也没干,但还是足足折腾了一个上午才算结束。
太庙告祭典礼结束,接下来就是惯例的大宴群臣了,好在目前大明的班子虽然渐渐齐备,但整体还不算太大,能来告祭太庙的也并不多。
这略显狭小的泉州行宫,倒还装得下这么些人。
一顿春节国宴,虽吃的都是福建有名的珍馐美食,实际费却也不是太多。
毕竟监国赐宴,不仅难得同样也是彰显身份权位,以及自己在监国心中的分量,群臣自然不可能上来只为了吃,好歹也得互相推杯换盏,与同僚交流下感情。
外廷与群臣宴饮结束,朱怡炅随即又是回返后宫,与王后吴阿兰再吃了一顿家宴,这新春佳节哪怕是天家,家宴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以内阁枢密院军器局三方为首的福建百官,同样也是在过了一天元旦新春,稍微放松了一番后便又在今日继续投入到了紧张繁忙的日常工作当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朱怡炅他们不好享受,主要还是现在时局仍旧艰难,大明如今只有区区一个福建省,就连浙江战事至今都不晓得打成什么样子了,自然得抓住一切时间来谋求发展,积蓄力量。
而且,往好处想,大明这边君臣过年加班,清廷那边狂欢放假,此消彼长之下,大明能不强盛吗?
……
康熙六十一年,一月初。
就在南方福建的大明朝廷仅庆祝了一天新年,就继续全心投入到了造反事业中,北京的清廷却是才刚刚开始为过年庆贺。
作为大清的千古一帝,康熙的年节活动自然不像南方的大明那般仓促草率。
一月初一,康熙强撑着病体亲自主持年节活动,文武百官于这一日纷纷朝贺康熙爷的文成武德,天下太平,所有人都好似忘记了去年那一大堆的糟心事。
甚至有一些到现在都还没解决,比如中原三省黄河决口带来的流民百姓,还有修筑河堤,西北边防,乃至于福建的反贼。
对于群臣的朝贺拜年,康熙自然也是表现的十分高兴,全然不知道这已然是他生命中能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朝贺结束,康熙按照以往惯例,召八旗文武大臣年六十五以上者共六百八十人,已退者咸与赐宴,宗室授爵劝饮。
大宴三日,八旗宗室退场,康熙再宴汉官年六十五以上者三百四十人,亦如之。
并且,为了显示满汉一家的理念,康熙还特地根据汉官的口味,于席间与百官吟诗作赋,与臣子同乐,史书题曰千叟宴诗。
大宴结束,按照规矩,康熙还得携着几个阿哥诸王们,巡幸盛京,去那里住上几天。
但由于康熙此刻病体未愈,所以也只得作罢。
哦对了,康熙当初任命的那位江南总督,总揽平贼一应大小事宜的隆科多,直到现在才正式自北京出发,准备顺着大运河南下江宁府。
至于为何这般迟,主要还是隆科多还想最后再努力一下,就算不成也能临行前给康熙爷拜个新年不是。
而福建的叛贼,不说北京城里的诸王阿哥们,便是做了那等怪梦的康熙也是全然没有放在眼里过。
对他们而言,这福建的明贼朱逆虽然已经脱离了疥癣之疾的范畴,但充其量也就是一点阵痛而已,比之当年的三藩那是差的太远了。
在康熙眼里,这福建的明贼至多就是一个耿精忠而已,只有一击之力,朝廷都已经下旨派一个四省总督前往平叛了。
那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还要朝廷调集北方八旗重兵南下,别开玩笑了。
比之南方的这点破事,终究还是西北的策妄阿拉布坦,以及盘踞青海藏地,这群不听话的蒙古人更值得大清忧虑。
古代的春节就是元旦了,而且春节的说法,实际从民国才开始正式出行,一开始是没有春节的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