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走狗?
张廷玉瞬间眉头紧皱。
想他张衡臣,父亲张英乃是先帝朝重臣。
自己更是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及
短短四年时间,就成功入值南书房,并且深受康熙器重。
久持讲握,简任机密。
可谓前途无量了。
现在竟然被人骂成汉奸走狗,还是一群反贼。
“呵呵,阁下既自称正统,如此言语恐怕些许不妥吧?”这时,一直未说话的白潢却是忽然开口。
薛应成眉毛一动:“你是?”
白潢说:“老夫白潢,忝为此次招抚副使。”
薛应成嗤笑:“白潢?原来也是个汉奸走狗?”
白潢摇头:“你弄错了,老夫是旗人?”
“旗人?”
薛应成一愣,随即更加鄙夷,骂道:“原来是个数典忘祖的包衣奴才。”
白潢瞬间被噎了一下,但几十年的宦海生涯,还是给他养出了极高的政治涵养:“阁下是要继续在此出言不逊,还是要听听我大清雍正皇帝的国书?”
嗯?
薛应成不由高看了白潢一眼,随即恢复笑容:“三位请吧!”
……
过了半刻,谈判桌上。
薛应成面容古怪:“你们要招抚我大明国?”
张廷玉已经调整过来,说道:“圣上来时便说过,只要尔等愿降,便是许尔等世镇江南无不可。但必须自去帝号,拱手称臣,前明伪号也不可再用。”
这话说出来,都快把薛应成他们逗笑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也真亏这鞑子皇帝能拉的下这张脸来。
薛应成更是笑道:“可以,没什么是不能谈的,只要那胤镇能束手请降,我大明也不是不能饶他一命,封他个恭顺王,恩养他一生。”
这话虽是故意讽刺,但同样也是真的。
要是雍正真的带着整个北方和南方剩余地区来降,朱怡炅还真会给他封个王。
至多也就是过两年失足落水罢了。
张廷玉沉默片刻,说道:“我等皆是带着诚意而来,尔等擅起刀兵,致天下万民于不顾,太平盛世到如今战乱四起,尔等难道就不觉心中有愧吗?”
薛应成冷笑:“若这天下当真太平盛世,我大明又怎能一呼百应,席卷江南?”
白潢有些看不过眼了,喝骂道:“尔等乱臣贼子,这般无君无父,将来九泉之下可对得起列祖列宗否?”
这下不光薛应成一脸古怪,张廷玉同样也是神色一怔。
刚刚只不过是口舌交锋,还是要继续谈的,这位白尚书却是坏了规矩。
只可惜,他都来不及制止。
薛应成随即回怼:“无君无父?这倒是怪了,我大明圣天子乃汉家正统,前明皇裔,倒是尔等,尊那北酋鞑虏为君父?”
“哦不对,人家是主子,人家可不想做尔等的君父……呵呵。”
白潢怒目圆睁:“伱……你这是强词夺理!”
“呵呵,尔等君父……尔等主子昔年本就是打着为我大明报仇之名义入关,却不要脸的窃居我汉家神器近百年。”
薛应成说:“我大明如今不过是顺天意,应民心,取回我汉家神器。”
“再者,华夷之辨自古有之,尔等认胡做主,才当真是无君无父?”
“我要是尔等祖宗,怕是得被尔等气死!”
好吧!
这下直接成了白潢与薛应成两人单方面的对喷了。
从原来的谈条件,硬生生扯到了华夷之辨和正统问题上。
华夷之辨,这完全就是个无底洞,吵起来根本没完没了。
张廷玉完全插不上嘴。
查弼纳……他就是个名义主使,谈判都是张廷玉和白潢负责的。
白潢虽是宦海数十年,但人家薛应成也不是吃素的,战斗力同样生猛。
最终,谈(吵)了半天,愣是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最后没有不欢而散。
不对,这算哪门子的好。
回到临时接待所。
“两位部堂,这伪明反贼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啊!“张廷玉忧心忡忡。
查强纳听罢,却是冷哼道:“如此正好!区区一个反贼而已,不过是侥幸窃据南京,就敢如此张狂。只待明年开春,朝廷大军一至,必要这些反贼尽皆化作灰灰,以消本官今日之辱。”
张廷玉听了,却是眉头一挑。
您好像今天也没说几句话吧?
而且这恐怕也不是什么区区反贼啊……
能拿下南京,还在手里留这么久,就算再如何侥幸,那也得有点实力在身了。
不过张廷玉并没说出来,只一旁的白潢忽然开口道:“明年开春,我大清与伪明必有一战。我等三人身负皇命,自当为君分忧。就算谈不出个结果,也要试探一番,看能否探出伪明之军情。”
查弼纳闻言,却是有些心头无语,刚才似乎就你吵的最欢。
不过想了想,又确实是这么个理。
他们是招抚使,要换古话来讲,他们就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那个来使。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在他们回到北京前都与他们无关。
唯一与他们有关的,就是要尽量谈出一个结果来,即便是谈不成。
总不能
“白尚书此言有理!张侍郎以为呢?”
“全凭二位部堂大人!”
……
张廷玉、查弼纳、白潢这边的招抚团刚刚敲定。
皇宫,御书房。
薛应成也是将刚刚谈判的内容记录奉到了朱怡炅的御案上。
“嗯……张廷玉?”
朱怡炅只看了一眼,瞬间眼珠子瞪得老大。
没看错吧!
他居然看见了张廷玉?
这家伙也跟着来了?
记得没错的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