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号称有十万大军,实则满打满算就万把人,还多是裹挟来的青壮百姓。
战斗力只能说堪忧。
就算黄狗这个大将军及其麾下各部总兵的精锐老营,至多也就是见过血,了不起杀过几个巡检兵。
真要说打仗,那是想都不要想。
而黄狗这个大将军的官职还是打跑了曾静以后,在麾下各部头领的劝进下自立的。
还真就是劝进,下面的各部头领原来是想黄狗直接称王,王号都想好了,就叫黄天王。
嗯,讲究。
但黄狗思量再三,还是觉着不妥,至少也得先把州城打下来再说。
所以就先自封了个大将军,而下面的各部头领则一人赏了个总兵。
这些人也不知道总兵是多大官,反正可劲封就是。
黄狗虽然打跑了曾静,但除了得了个名义首领大将军的名号,并无半点好处。
整个义军内部山头林立,大小头领不胜枚举,只名义上结成同盟,共尊黄狗这个大将军号令。
带着这样的杂牌军,黄狗就敢去打州城了。
黄狗率领一万大军杀至郴州,先是扫荡一圈,将州城临近村镇的青壮百姓全部一股脑裹挟。
义军兵力再度膨胀,从一万杂牌军瞬间扩张到两万杂牌军。
看似声势愈发浩大,可但凡懂点军事的人都知道,这就是群乌合之众。
黄狗也没立刻攻城,而是派人先跑到城下劝降。
郴州知州理都没理,直接下令:“放箭!”
一轮箭雨落下,劝降人员当场被射死一个。
黄狗被激怒,拔刀怒吼:“给我攻城,此战不受降!”
受不受降其实无所吊谓。
因为富户商贾肯定都得挨抢,没钱没啥的百姓也得被裹挟入军。
义军攻城了。
郴州知州虽然主观能动性很强(识时务),但却并非草包。
这位知州不仅亲自坐镇州衙居中调度,并勒令城中各家富户摊派钱粮,交出各家家丁与州城仅剩的那点官兵一起编为守军。
随后还派人对州城百姓大肆宣讲城外那些名为义军,实为流寇的残暴行径。虽都是道听途说,却说的绘声绘色,更重要的是其中大半还不是假的。
整个郴州无论士绅商贾,还是平民百姓。甭管信了几成,为了不遭受城外贼寇的毒手,可谓是同仇敌忾。
士绅商贾出钱出粮,家丁护院也毫不吝啬。
在钱粮充足的情况下,那些青壮百姓以及守城官兵几乎个个拼命。
郴州知州本人甚至亲自登城(城楼,义军没有火炮),鼓舞士气。
黄狗本以为自己两万人来打州城,自然该是轻轻松松。
可没想,义军连续猛攻三日。
郴州巍然不动。
义军损失惨重,虽死的多数都只是裹挟青壮,不是核心,却还让义军的大小总兵萌生退意。
说到底,这些义军就是个杂牌军,不仅战力参差不齐,有投靠的县城官兵,也有永兴县地方的山贼流匪,更多的还是青壮百姓。
而且内部同样山头林立,有点实力的头领全被封为总兵。
这意味着大家都平起平坐了,无非人多人少,自然是谁也不服谁。
先前为了打州城抢劫财货,所以问题才暂时没有爆发出来。现在稍遇挫折,立马原形毕露。
黄狗不过地痞帮会出身,当然压不住底下的大小总兵(头领)。义军崩溃解体不至于,但撤军是肯定的了。
既然州城难打,那去打县城不就好了。
黄狗的好运也终于到头了,义军刚从郴州开拔,准备去打临近的兴宁,结果一头就撞上了南下的明军。
“大将军,前面……前面有官兵……官兵杀来了!”义军斥候慌张跑回报信。
黄狗眉头一皱,喝问道:“官兵来了多少人?从哪里来的?”
那斥候脑子一愣,结结巴巴回答:“官兵……官兵好像是从北边来的……人马大概有四千……不到五千。”
听到这个数字,黄狗顿时脸色一黑,怒骂道:“特娘的,咱们两万人,对面就四千官兵,怕个卵。而且,北边来的,北边就一个兴宁县。”
“兴宁县哪来的四千官兵,要真有这么多兵,早来打咱们了。肯定都是招来的青壮,知道俺们在打州城,这才跑来的。”
说罢,黄狗随即拔刀大喊:“老子打不下来州城,还吃不掉这些狗日的官兵?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连清军明军都区分不出来,只衣服颜色就不一样了。
这两万灰头土脸的义军,一听黄狗这个大将军说对面有一群不过千把人的官兵。而且还多是青壮,顿时一个个也都来了精神,老远看到点人影就发起了冲锋。
明军同样也发现了黄狗部的两万杂牌军。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上万流寇,正在对我军发起冲锋!”有斥候迅速回来报信。
吕峰放下千里镜,他也看到了,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他不过是快到郴州了,所以就分兵水陆并进,准备断绝那支攻打郴州的义军流寇的后路。
这居然直接碰上了。
而且,这些流寇的将领是脑子有坑吗?
且不说这些流寇连盔甲都没多少,这么多人马放在一起冲锋,是真不怕出现混乱,然后全军踩踏吗?
再者,这么远的距离就冲锋,自己只需要让大军原地停下,以逸待劳,等到敌军冲至阵前,基本也快跑脱力了。
这些流寇的将领,不,这种水平也好意思带兵,简直就是猪头三啊!
吕峰也懒得费功夫,一面继续前进,待到与流寇大军到达合适距离,直接挥手下令:“传令,开炮!”
吕峰这支兵马携带的火炮都是虎蹲炮、散弹炮、迫击炮。
“轰轰轰!”
一声令下,众炮齐发。
散弹炮、开弹都跟不要钱一样,疯狂往流寇的军阵倾泻,就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