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要一鼓作气发动总攻。
德庆城守军虽在许登鼓舞下士气大振,但打仗绝大部分时候可不只是拼了命就行的。
要不然,当年的楚霸王也不至于自刎乌江了。
林俊大军有三万战兵,即便强攻四天折损了一些,那也还有两万七八千人马。
而德庆城守军拢共也不超过万人,还都是临时募集的青壮民兵。军事素质堪称拉胯,守城纯靠士卒拼命。
此刻面对接近三倍的兵力差距,哪怕德庆城是守城方,也是瞬间就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杀啊!杀上去!”
“打下德庆城,献城林大王!”
“大王说了,打下德庆城,三日不封刀!”
“……”
喊杀声震天,林俊大军已经疯了。
“都给我顶住!不许退!”
许登脸色胀红,怒吼着不停挥刀砍杀那些攀城的敌兵。
整个德庆攻防战,这一刻已经完全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白刃战。
“轰轰轰!”
虽城外不时有隆隆炮火,但面对城头残酷的白刃肉搏战,林俊那些不过几百斤的火炮俨然已经失去了作用。
各处城门要冲,不断有癫狂的敌兵前赴后继的往上攀爬。
偶有成功攀上城头的,却还没待站稳脚跟,就很快又被附近闻讯赶来支援的守军给重新推了下去。
从开战到现在,才堪堪过了一个时辰。
两边的士卒伤亡加起来已经快要突破千人,伤亡比例更是无限接近于一比一。
这已然非常危险。
要知道,德庆城的守军拢共不过万人,而城外的敌军足有三万大军。
这一比一的伤亡比,守军根本不可能耗的过攻城的敌军。
而且,这可是古代,封建时期的军队,伤亡只要达到一定比例,就会直接崩溃。
德庆城这边所以到现在还没崩,纯粹是守军过于分散,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伤亡了多少人。
孙许这个德庆知州强自镇定的站在城楼上,明明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居然还没跑路。
还时不时下令让亲兵随从挥舞大纛,好让守军都能看见,知州老爷在跟他们共进退。
林俊自然也看见了:“能不能把城楼的大纛给打下来?”
炮队的军官面带难色:“大王,我们的炮射程太近了,而且炮手也……”
林俊:“……”
说白了就是火炮差,炮手更差。
这没办法,林俊的军队从建制开始就一直在打山地战,从福建打到两广,尤其是广西。
火炮不说完全用不上,却也够呛。
再加上林俊先前拿下两广以后也没注意搜罗工匠,导致麾下的铸炮作坊基本也只能铸造那种轻型火炮。
红衣大炮,想都不要想。
大战还在持续!
……
西江。
林俊的战船全部泊于江岸渡口,仅有部分水手士兵作为留守。
“将军,前方渡口发现大量泊船!”有瞭望手迅速汇报。
其实压根不用他来报告,人在甲板的徐进早已掏出了千里镜。
只看了一眼,徐进随即下达了命令:“全速冲过去!”
此番徐进渡江而来,并非是过来支援德庆城的。甚至于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知道德庆居然已经自发性的改旗易帜了。
明军舰队加速了。
“那是什么?”
“是船,哪里来的?”
那些被安排留守的伪越水兵很快便发现了江面上正在快速靠近的不明舰队。
然后,也仅仅只是发现,没有遇到过对应情况的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咋办。
“轰轰轰轰!”
没等接近,明军舰船毫无征兆试炮。
这些舰船多为伪越遗留的战舰和商船,只需简单改装一下,留几个炮台就能变为战船来用。
一轮炮弹齐射,虽然全打空了,但也吓懵了渡口和那些泊靠战船上的伪越士兵。
“轰轰轰轰!”
明军火炮趁着敌军毫无反应的空档,再度发炮。
这次有三颗炮弹击中了泊靠的伪越战船,有一艘特别倒霉的,直接砸穿了水线下的木质船板。
江水迅速倒灌,船要沉了!
船上的伪越水兵见了,没有半点抢救的意思,当即纷纷跳船逃跑。
不光是这艘船,其余战船,甭管有没有被击中,船上的伪越水兵全都不约而同的跳船跑路。
“快跑啊!”
就连渡口岸上留守的士卒也全都一窝蜂逃散。
明军未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整支内河舰队。
正在前线指挥攻城作战的林俊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人给抄了。
明军主力随即于渡口不远迅速登陆。
“什么?伪越大军正在攻打德庆城?”徐进一脸惊诧。
充当斥候的侦骑连忙回报:“不仅如此,标下远远看去,攻城的伪越大军不但兵甲齐备,且兵力起码得有上万人马。”
这林俊疯了?
居然出动上万兵甲齐备的大军攻打自家城池。
徐进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
甭管这上万兵甲齐备的大军里头有没有林俊本人在此,但如此多伪越军队,若是能够全部吃下,那起码也能让如今失去广东的林俊伤筋动骨不可。
……
德庆城。
虽有许登这个主将身先士卒,又有孙许那个知州亲自坐镇城楼,鼓舞士气。
但面对三万敌军前赴后继的猛烈攻势下,德庆城的城防早已成强弩之末,守军损失已然接近两成。
若非这些青壮守军是全部分散开的,再加上退无可退,怕是早就溃散了。
再怎么为了妻儿老小,生死间也是有着大恐怖的。
正当林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