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跑跑一如既往,又跑了。
不过这次倒是真不怪他,雍正剥夺了他的六省总督权位。他现在除了那五千嫡系八旗军外,在整个两湖连一兵一卒也难调动。
隆科多倒是也能理解雍正,毕竟自他南下以来,几乎可以算是一场胜仗没打过。
其他满清诸将,张文焕虽然也输了,但人家好歹平了淮北的八卦教余孽。
觉罗满保同样也在河南、山东四处救火,不至于一场没赢过。
新任五省总督岳钟琪,更是战功赫赫。
雍正把他撸掉有十足的理由,朝堂并非是皇帝的一言堂,隆科多一直吃败仗,就算满清诸公也会有意见。
不过理解归理解,该怨怼还是要怨怼,尤其这荆州丢的这般儿戏。
隆科多肯定是不会造反的,甚至也不可能去投朱怡炅。但冷眼旁观,坐看皇上英明神武的决定,致使两湖葬送还是可以的。
郑定瑞拿下荆州府,随即继续溯江而上,还带上了荆州将军阿鲁前往叫门。
连荆州府都丢了,又有阿鲁这个荆州将军劝降。
后面沿江的松滋、枝江、宜都三县没有丝毫负担,当即先后易帜请降。
说起来,这时代的枝江县与后世的枝江市其实并不在同一地方。
满清的枝江就在宜都下面,长江以南,后世的枝江则在百里洲对岸,松滋上面,长江以北。
宜都一下,再往上游走,就是有名的楚之西塞“荆门虎牙要塞”。
即荆门山和虎牙山,分别位于长江两岸,控扼长江水道,古时还曾在荆门山上建了荆门城。
历史上,这里可是爆发过夷陵大战的,就是那场江湖人称刘知兵,被火烧连营七百里的大败仗。
郑定瑞自是知道这个典故,毕竟我满清以《三国演义》为兵书(还是有些说法的),明廷这边将领也搞几本《三国演义》来看看很正常。
不片刻,郑定瑞才发现自己错了。
荆门、虎牙二山别说是布置重兵把守了,就连基本的在长江拉个铁索横江都没有。
明军战船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传说中的西塞要地。
过了荆门虎牙,走水路用不到半天,往后就是宜昌府。
宜昌府这边甚至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只是远远发现江面有大批船只行来。
待战船靠近,看到上面统一悬挂的日月旗后,这才惊觉是明军打过来了。
明军战船从靠岸到登陆,没有遇到半个清兵,就连宜昌城的江防大炮都未发一炮。
郑定瑞说:“带着这个狗鞑子去劝降!”
负责押送的明军士兵轻车熟路,带着荆州将军阿鲁来至宜昌城下。
这阿鲁连续劝降了几个县,早已从开始的半迁半就,至现在的破罐子破摔。
“我是荆州将军阿鲁,城外乃是大明王师天兵。尔等还不速速开门投降,归顺王师天兵。如若不然,待城破之时,尔等悔之晚矣!”
听到城外劝降声,宜昌城头的清兵先是大惊,随即连忙跑去禀报宜昌知府及城里的那一众官老爷们。
宜昌府衙。
宜昌知府不顾身份场合,大声喝骂道:“阿鲁那个蠢货、匹夫,居然就这么把荆州城给丢了。”
东湖县令脸色焦急:“府台大人,眼下伪明贼军已经兵临城下,就连荆州都被他们打下了,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然而,听到他的话,宜昌知府却是忽地呵斥道:“无理,那明主既已称帝,又奉行我汉家正统,岂可以贼军相辱之。”
“……”
东湖县令被无端斥责,不仅心中不恼,反而眼前一亮,说道:“对对对,大人所言极是,大明天子顺天应命,又承袭我汉家正统,怎可以反贼相辱之。”
一旁,另一宜昌属官也跟着说道:“既非反贼,那便是天子,城外来的可都是王师天兵。王师天兵前来收复汉家疆土,我宜昌府合该顺应天命,开城以迎王师。”
“此言有理,早听闻南京明主是真天子,又以建武为号。这是要效仿昔年汉之光武,重振我汉家江山啊!”
“……”
时代确实不一样了,要换作以前,这些满清地方官员面对明军,但凡有点官职品级的都得自尽。
哪像现在,你一言我一语,就差把南京的朱皇帝给吹成古之圣君了。
阿鲁这个荆州将军的份量确实足够大,甭管劝降成不成功,但唬人是真唬人。
明军这边才劝降不到半个时辰,宜昌知府便带着宜昌大小官员,带着官印金册开城出降了。
宜昌府就这么未费吹灰之力被明军拿下了,比前面拿下荆州府都还要简单。
明军拿下宜昌,在留下一支部队后,随即主力继续朝施南(恩施)府进兵。
施南府已经与四川重庆接壤,但岳钟琪要忙着收拾云贵,还有防备青海和藏地。
而且他也没料到明军会推进的这么快,所以自然没在施南府布置什么重兵,甚至到现在明军准备对湖北发兵的消息应该才送至成都。
毫无波折,施南府降了!
……
安陆、德安两府的明军同样也没闲着不动弹。
安陆府的中路明军兵出荆门,荆门州只是一介直隶州,当即望风而降。
而德安府的北路明军同样沿着随州向西进军,进攻襄阳(襄樊)府。
襄阳西带秦蜀,北通汝洛,南遮湖广,东瞰吴越,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
尽管到了明清,襄阳的重要性越来越低,逐渐被武昌取代。
但襄阳仍旧是南方重镇,不论是南方政权北伐,还是偏安一隅,襄阳都是必下之地。
对于这等战略重地,锦衣卫哪可能不派遣细作。尤其隆科多被革职罢官,整个两湖地区早已被锦衣卫渗透成了筛子。
甚至比筛子还彻底,除去偏远的施南、宜昌、郧阳(郧县)三府,整个湖北几乎随处可见锦衣卫细作的踪影。
襄阳府毫无准备,又在北路明军与细作里应外合之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