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刘统勋为防万一,还是半夜就起床,早早来到贡院等候。
整个贡院外挤满了各州府来的考生。
朱怡炅早下过新令,新朝科举不必大半夜刻意折腾考生,务必要让考生以最好的状态应考,所以开考时间实际还有几个时辰。
嗯,都是聪明人,估摸下一次就学乖了。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刘统勋一眼看到一个年岁较大,起码能当自己爹的考生,随即上前与之攀谈。
那人拱手回道:“在下高凤翰,字西园。”
刘统勋笑道:“晚生姓刘,名统勋,字延清。”
高凤翰有些惊讶:“原来是诸城刘弢子大人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刘统勋说道:“那都是伪清旧事,而今新朝已复。高兄年纪大我些许,不若我唤高兄一声兄长,兄长唤我贤弟如何?”
真实的刘统勋并非嫉恶如仇,不喜人际交往。
一句吏治练达而公正无私,深受时人赞许,便可看出刘统勋并非毫无政治情商的人。
两人左右攀谈一会儿,渐渐熟络起来。
高凤翰说道:“如今这新朝科举,贤弟你我都是北方人,却是难得占到些许便宜了。”
刘统勋顺着话头问道:“此话怎讲?”
高凤翰说道:“贤弟可曾看过最新一期的大明月报,今年科举陛下采取南北分榜,正如昔年太祖高皇帝一般行事。这南北分榜,又是新朝首次分榜开科,你我这两个北方考生,自然是能占到些许便宜。”
何止是占便宜,光是录取名额上,北方人少,南方人多,录取的人数就算一样,南方也得卷出天际来。
江西书院为何天下闻名,就因为那里的教学水平高,换言之就是足够卷。
高凤翰天资聪颖,但只聪颖在艺术造诣上,科举一途自从考中秀才以后,连续考了三次乡试全部落榜。
历史上,还要等到雍正六年,才会被胶州牧黄之瑞推荐到“贤良方正”特考,考列一等,授任安徽歙县县丞。
随后光速在官场斗争中被击败入狱,至此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做官的料。
此刻的高凤翰还未完全被挫折击溃,还幻想着能在新朝科举当官。
刘统勋思虑到的却是更多:“皇帝既分南北榜,莫不是认为南方官员太多,所以想要平衡官场,正如昔年太祖高皇帝一般?”
而且,南北分榜,还能同样吸引南方士绅移民迁居北方,此为两全其美之策。
新朝圣天子的手段,果真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