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两天就能大军压境,要不是海师的战舰带的不够多,直接走汉江水路,几个时辰就能杀到汉城脚下。
汉城从上到下,立时陷入大乱。
朝鲜君臣更是早已自乱阵脚,有人认为应该即刻备战,也有人认为应该派遣使者求和,比较离谱的则认为应该立刻渡江,迁都忠州,并且驱逐天朝使者。
李昑受够那些文官,也难得硬气了一回:“传我命令,全军出击,与天朝大军决战。”
“大王三思!”
“大王万万不可啊!”
“……”
文武百官惊慌失措,连忙齐声劝谏。
但李昑已经一意孤行,他也很享受这种能够乾纲独断的权力快感。
汉城的朝鲜官军就这么被仓促集结,整整十万人马突然就被下令要与天朝大军决战。
且不谈士卒们心中想法,光是这海量的粮草筹措,都是个巨大问题,再加上之前力主和谈割地的大臣竭力阻挠,作为一国王都,居然会供应不起大军的粮草。
粮草不济,指挥不统一,兵员也良莠不齐……如此军队能勉强集结起来不生乱事就算不错,其实已经生出不少乱事。
因为粮草不足,那些贵族出身的军官自是不会忍饥挨饿,但大部分官军士卒都是民兵征发,随着时间一天天拖延,这些人不敢在汉城闹事,却喜欢劫掠乡下村庄。
这两天光是因此被砍头的,就不下上百人了。
李昑就算不下令决战,这些朝鲜官军也早晚会被文官内斗,给逼着哗变造反不可。
“哒哒哒哒!”
唐舜亲领两千龙骑兵一路南下,杨州连看都不看一眼,直奔汉城而去。
才跑到半路,也就距离汉城不到二十里。
就有哨骑回来汇报:“报告,前方不远发现一支上万人的队伍,看其阵型装备可能是民夫,但是没有携带辎重,只有少量着甲士卒。”
唐舜有些疑惑:“那就随我一起冲,先将这支朝鲜人的民夫给冲散,不要让他们干扰大军南下。”
“哒哒哒哒!”
两千龙骑兵呼啸而过,直接朝着几里外的那支上万人的朝鲜“民夫”冲去,准备强行驱散。
黄州都护这位朝鲜的北方大将,此时此刻正率领自己的部队为后方大军主力开路。
他的副将策马上前,疑声问道:“都护大人,我们难道当真要与天朝大军开战?”
黄州都护摇头:“我也不想,但是士卒思乡,全都迫切想要回到黄州,又有大王军令,难道我等还能抗命不成?”
副将说道:“可是天朝大军来了数万人马,我朝鲜兵力孱弱,怎么可能打的赢,大王这不是……”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剧烈声响,听着就像是急促接近的马蹄声。
不对,不是像,而是就是马蹄声。
是骑兵?还是天朝的骑兵!
“快,列阵,接战!”
这位黄州都护想要下令,但话才刚喊出来。
“砰砰砰砰!”
一阵噼里啪啦的火铳枪响,两千骑兵一面策马绕着这些“民夫”迂回包抄,一边不断往人堆里开枪射击。
虽然唐舜已经认定这些人都是“民夫”,也确实可以说是“民夫”,但不代表他会心慈手软。
打仗就是这样,总会死几个命不好的,那就下辈子祈求自己生在大明中国的土地上吧!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
急促不断的枪响,伴着迅猛的马蹄声,那位朝鲜的黄州都护已然跟不上龙骑兵的节奏,拼命想要让军队列阵迎敌。
但作为大部分都由“民夫”充斥着的朝鲜官军,面对明军如此新奇又难以捉摸的打法,时不时身边就要死上几个幸运儿。
这带来的恐慌无疑空前剧烈,这些来自黄海道的“民夫”本来就不想打什么叛军,全是朝廷强行征发,之所以现在这么卖力赶路,全是在于忧心家中情况。
“快跑!”
“天朝大军杀来了!”
“……”
压根没人带头,这些朝鲜“民夫”也真就是民夫,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溃。
一如一百多年前,丰臣秀吉攻打朝鲜半岛,那些逢战必溃的朝鲜军队。
那位黄州都护初时还想集结军队,到后来发现完全没用,便果断带着亲兵逃离战场。
而被他扔下的大军,起码得有小两万多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民夫”,但也有近三千的“精锐”。
唐舜率领的两千龙骑兵,从始至终不过开了十几轮排枪,用的倒都是南京送来的手工线膛枪。
逃散的“民夫”他没去管,只大声呼喊,让这些民夫全部北逃,去黄海道那里,大明朝廷会给他们分田落户,让他们今后能够种田吃饭。
再去抓捕收拢那些朝鲜官军的“精锐”俘虏,也顺便审问打探一些朝鲜官军的具体军情。
然后……
王宗谈满脸怪异:“你说那些被你驱散的民夫,就是朝鲜派过来,与我们决战的官军?”
唐舜也有些牙疼:“如果那些朝鲜官兵没说谎的话,那应该没错了。”
“……”
王宗谈叹息:“速战速决吧!不要再与这些废物浪费时间了,让士卒们早些回家,也给朝廷省点军粮。”
翌日。
明军发动急行军,不过半上午的时间,就与后方慢吞吞的朝鲜官军主力部队撞上。
“轰轰轰轰!”
明军带过来的六门红衣大炮,还有数十门散弹炮,更多的迫击炮对着朝鲜军阵狂轰滥炸。
两千龙骑兵顺势发动冲杀,来回几波下来,拢共不到半天时间,余下不过七万余人的朝鲜主力大军,直接全军覆没。
仅有海州都护、黄州都护、江陵大都护,带着麾下不到二百骑,狼狈逃回汉城。
一时间,汉城朝堂,君臣沉默。
王宗谈携大胜之威,直接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