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莫土司,背叛抗上。奔向中国,远方逃亡。击响战鼓,紧追不放。喧嚣往讨,望勿窝藏。无由留此,不能鲁莽。国事难宁,无利遭殃。乌底勃瓦,反复思量。来人虽死,将尸送上。大王陛下,重返国邦。”
这是缅甸史书《明耶岱巴埃钦》中的记载,主要说的就是蛮莫土司内附前明,缅王震怒之下发兵征讨,前明云南边关官员将领害怕爆发战争,便杀了蛮莫土司,将其首级和蛮莫土地全部拱手相让。
自此,前明朝廷在云南边地土司威望荡然无存,内附不得保命,投缅却能富贵荣华。
徐霞客后来游览至此:“大概‘三宣’犹属关内,而‘六慰’所属,俱置关外矣。遂分华、彝之界。”
大明新朝此番出兵,不动则矣,一出兵便要将缅甸彻底灭亡。
而且,还要将前明末年就已丧失殆尽的三宣六慰之地,尽数收复。
南甸、干崖、陇川等三宣土司之地,作为出兵助战的赏赐,届时会被直接改土归流。
缅甸灭亡,原来边境就已经不存在了,三宣土司也没必要再存在了,听话的还能留个体面,不听话的朝廷就帮他们体面。
而六慰中的车里、木邦、孟养、孟密等地,在朝廷这几年不断派遣细作,还有商贾回报的消息中,木邦与孟养、孟密同样重要,必须要全部改土归流,不能照从前例任命土司。
只要这些土地拿下,那大明在云南边关的防线就能固若金汤,因为有利地形全部都在中国手里,今后这些东南亚藩国也很难向北扩张,只能在南方疯狂内卷。
朝廷的调兵圣旨抵达云南昆明,前军都督府的何向明早已整备完毕,作战计划与军事部署已经提前好几年筹备,军粮辎重也充足无比,完全可以打一场大战。
云南的大明军队,除了云贵地区的正兵两万,还有云贵川桂四省的地方巡检兵(二线警察),就连征召的民夫也都是清一色的预备役。
总兵力已经接近十万人马,而且还是东西两路同时进兵。西路是一万五千正兵,带着一万巡检兵与两万民夫,先行攻取孟养、木邦、孟密这些土司辖地。
这三块地方都是朝廷必取,要改土归流的土司辖地,而且还被缅军反复攻打好几年,三地土司早就兵疲马乏。
孟养宣慰司辖地广阔,但北部的大片土地都处于羁縻状态。
这都是缅人的锅,因为缅人不信任孟养土司,便对其疯狂盘剥压制,致使孟养土司实力衰弱,无力控制北部土地。
茶山土目早可,最先见到大明西线军队。
早可亲自带着辖地兵马相迎:“茶山早可,拜见天朝将军大人!”
何向明点头:“本督乃是大明前军都督府大都督何向明,今缅甸不服王化,不敬天朝,朝廷特此发兵征讨。尔等孟养土目,都要出兵随征,并且自备粮秣。”
“是,是!”
早可连连点头,不敢违抗。
历史上,这家伙几年以后就会脑子发抽,攻打清朝云南,然后当年就被清军平了。
何向明的大军只在茶山停留一日,
沿途所过土寨,早就厌倦了与缅人的连绵战争,见到汉人朝廷发兵来帮他们。而且这些汉兵对他们这些土寨也秋毫无犯,甚至还拿出粮食来救济百姓(都是土司的粮食)。
一时间,凡是得到救济的土寨,不说箪食壶浆,那也是民心所向。
有能力的还自发来做民夫,为汉兵运输粮草,充当山地的带路党。
何向明亲领的西线部队,就这么一枪未发,很快行至孟养的胡冈谷地。
“大明威远营?”何向明满脸惊诧。
这是一块哨骑发现的石碑,而且明显有些年头了。
随军的都督府参谋官魏岷对着石碑念道:“大明征西将军刘筑坛誓众于此,誓曰:六慰拓开,三宣恢复,众夷格心,永远贡赋,洗甲金沙,藏刀鬼窟,不纵不擒,南人自服……受誓:孟养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孟密安抚司,陇川宣慰司,万历十年二月十一日刻石。”
何向明感叹:“万历十年,那就是前明了。想不到,这位前明的征西将军,居然也能打到这里,也算是一代豪杰了。”
魏岷说道:“不仅一代豪杰,这也是我大明新朝的法统所在。至少在万历年间,孟养、木邦、孟密都是我大明国土,现在我军收复三慰大地,那是名正言顺。”
何向明又跟着嗤笑:“可笑那鞑子朝廷,居然放着好好的西南失地不要。”
何止是威远营石碑,再过一百年,英国人把底马撒打下来,还会在那里发现前明留下的底马撒宣慰司大印。
而中亚的土尔扈特被沙俄逼迫,远奔清朝,拿出的居然还是永乐赐予的土尔扈特印。
可以想象当时乾隆是什么表情,又不能生气,反而还得加以赏赐。
大明的西路军一路长驱直入,孟拱土司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望风而降,孟养土司还想讨价还价,但不等他聚兵,就被自己的侄子刺杀,连带其儿子全部被屠灭。
木邦土司听闻孟养剧变,心中惊骇,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木邦干坐着等待命运审判。
西路部队如此,东路军五千正兵,会同三万巡检兵,并两万车马民夫,直接从车里司南下。
车里土司刀绍文年幼,所以被留在小孟养,只有摄政首领刀细闷纳带着各勐土兵,与隔壁的孟连土司刀派鼎一道,向南攻打孟艮司。
虽然东路军正规部队不多,但大明新朝的巡检兵,基本可以视作正规军下的二线部队。
尤其东路军的两万巡检兵,都是从云贵桂川抽调的悍勇民兵,只是不符合新军入伍要求,这才下放到巡检部队。
为了应对此次征缅之战,这些巡检兵都从军仓武库里拿出了多余的火绳枪与燧发枪进行装配,而且个个兵甲齐备,就连那些民夫预备役也临时武装了刀枪冷兵器。
孟艮司的南部就是清迈、南邦二王,前者受到过大明新朝的册封,被册为八百宣慰司,历史盛名的八百媳妇国就是这个清迈王。
只要大明军队进兵孟艮,清迈、南邦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帮着大明军队一起跟孟艮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