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她面色不改，恢复镇定后反倒冷漠：“仙师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一个凡人能构建这样的幻境吗？”
幻象褪去后袖子里的狐狸也没这么紧紧地抓着他了，探出个脑袋冲着李潋龇牙，燕洄把它抱在怀里薅了薅，权当哄过了，心满意足的同时对李潋道：“那么姑娘，你一个凡人，怎么敢在修士都不敢途经的不歌江卖茶呢？”
这个疑问不单燕洄有，慕容翎看到这个茶摊时也有，所以都很默契地没喝那盏茶，倒是穆行川那个傻的，像是几百年没喝过茶了似的直接猛灌，慕容翎的暗示他是半点没接收到。
李潋道：“城里的传闻是‘三言杀一人’，我一没在城里有流言，二也不会唱歌，如何构建什么所谓的幻境？”
根本没有什么“听不到歌就能过江”的说法，恐怕每个要过江的都会听到歌，不过是活下来了的因为某个原因忘了幻境这件事罢了。
那么，这个在不歌江边卖茶的姑娘，嫌疑便大的多了。
燕洄：“谁说幻境是在遇到你之后构建的？”
几年前枕青江边有几十口人居住，短短几年杳无人烟便算了，这几年除了失踪人口案件，不歌江一没涨潮二没涝灾，竟连砖瓦屋舍这些人居住过的痕迹都消失了个干净，目之所及之处皆是黄沙，又是何等的奇怪？
再者，还有一个。
“滏城那般大小，发展不说十年也要八年，对修士来说这段时间不长也不算短，更何况是孤剑宗这样的大宗门，怎么会出现‘滏城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这样的印象？”
问题就出在那盏茶。
这茶对修士的修为没有什么影响，但却对记忆有影响，喝了茶后，无论生死，至少进入水中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抹除，而关于滏城，虽然不会抹除但也会淡忘，活下来的人对外也不会主动对人提起滏城的存在，像男女主这样迈步就走的多半也都是将滏城当一个途径地，连不歌江都没去过，更别说会有什么印象。
黄沙漫天，舟车劳顿，真有什么不得不渡江的原因，远远看到一个身形柔弱的女子支起了茶摊，又多半是愿意在茶摊解乏顺便照顾一下生意的。
若是着急，那也无妨，反正到了水下，一切都是幻境的主人说了算，让你喝杯茶又有什么难度呢。
所以，从踏入滏城开始，就已经进入她构建的幻境了，连整个滏城都是她构建出来的，而出这幻境有两条路，一条径直离开，什么方法都行像男女主一样直接飞走也行。
而如果往枕青江方向走，则只能选择第二条路了。
经受考验。
燕洄简单说了几个点，慕容翎握紧了剑，他拔剑架在李潋脖子上，皱眉道：“姑娘，在下也不想动粗，只想问行川在哪儿。”
李潋疑惑：“那位公子分析的如此透彻，你来问我作甚，直接找那位公子呗。”
燕洄：“姑娘也不必如此拖延时间，那些尸体慕容公子也是看过的，都是溺死，想必没通过‘考验’的，周身的避水空间会消失吧，那些尸体中不乏有识水性的，但再识水性，浮不出水面怕也无用。”
剑更迫近了几分，甚至能看到隐隐的血痕，慕容翎的语气凌厉了几分：“说！”
李潋突然叹了口气：“早就说过了，一介凡人，怎么构建的出这样的幻境呢。”
慕容翎手上的剑突然控制不住般朝李潋刺去。
剑刃压进脖子半寸，鲜血汩汩而出，李潋却只是歪了歪脑袋，仿佛感觉不到半分的痛意，燕洄打量了她片刻，道：“你既然不是人，那你为什么吓唬的这么简单？恐怖片里都是直接头掉地上的。”
李潋：“……”
正竭力把剑拔出来的慕容翎：“……前辈，恐怖片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你提议的如此娴熟？？
见他俩依旧僵持，燕洄拍了拍慕容翎的肩：“别拔了，又没伤着她，你忘了这是她的幻境吗？”
在她的幻境里，自然是她让人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李潋撇了撇嘴，确定燕洄确实没被她吓着，像是觉得没意思般化成了水溶于四周。
是真化成水，慕容翎一时没收住力，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慕容翎奇怪道：“既然是幻象，那刚刚的一切就是假的，前辈何以得出她不是人的？”
燕洄：“在茶肆喝茶的时候，你看她身上有灵气吗？”
慕容翎：“所以她不就是个凡人……”言及此，他一下卡住。
——早就说过了，一介凡人，怎么构建的出这样的幻境呢。
可不是凡人，身上又怎么会没有灵气？
即使是遮掩修为，但身上至少会有灵气，让人误以为是修为低微，但绝不会没有灵气。
幻城里的人在他们抓住李潋的时候就消失了个干净，如今整座城都成了空城，慕容翎看着周围与陆上滏城一模一样的环境，莫名觉得瘆得慌。
燕洄：“啊当然，也有可能当时在幻境中，她故意没给我们看到身上的灵气的。我说她不是人是因为我刚刚把她从犄角旮旯扒拉出来的时候顺手把了下她的脉，那副身体早就油尽灯枯，五脏六腑没一个是好的。”
换言之，李潋早就不是活人了。
但她身上并无尸斑，神智也较常人无异，不知道是通过什么秘法变成了这样的非人之物。
慕容翎看着挺着急的：“李潋跑了，我们还被困在幻境中，我的修为暂时被封，解不了幻境，前辈我们怎么才能找到行川？”
燕洄：“其实我还有修为来着。”
一直不知道的慕容翎大喜：“真的吗前辈？那我们快……”
燕洄：“可是我解不来幻术。”
慕容翎：“……”
燕洄：“看这幻境的模样，和普通的幻术更像是个进化版。”
慕容翎：“……那行川怎么办？”
燕洄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你现在教我幻术吧，我学东西挺快的，也会举一反三。”
慕容翎：“……哈？”